弟弟一匹上等寶馬。一來他可能沒有那麼多的私房銀子,二來有公爹在上面盯著,陳伯宗那麼孝順聽話,也不敢花這麼多銀子去招惹嚴父的斥責。
華陽前幾年要麼沒機會看見陳敬宗的坐騎,要麼心思都放在大事上,忽略了這個。
如今她看見了,就想給陳敬宗換匹好的,既稱得上他長公主駙馬的身份,馬跑得快些,也能幫他節省路上顛簸的時間。
陳敬宗嘴上說著不想要,華陽也就沒再堅持,不太上心的樣子。
回到長公主府,華陽先去沐浴,出來再陪陳敬宗用飯。
歇晌的時候,陳敬宗老老實實地躺在一旁,對她道:“我叫吳潤安排船了,晚上涼快,我想遊湖。”
長公主府裡的那片湖還挺大的,足夠主人泛舟湖上。
華陽背對著他,可有可無地嗯了聲。
但她知道陳敬宗在惦記什麼,上午他憋狠了,非得來點新鮮花樣才能散了全身的火。
夜幕降臨,陳敬宗撐著單篷的遊船,載著華陽來到了湖中央。
篷子裡面,坐在榻上看書的長公主是他親手抱進來的,蓮花碗等必不可少的物件也都是他趁著夜色搬過來的。
皎潔的月光灑在平靜的湖面上,隨著駙馬爺這個船伕放下槳進了篷子,遊船一路划來留下的水波也漸漸恢復了平靜。
可是沒過多久,便有新的水波以這艘遊船為中心,時緩時急地朝四周盪漾開來。
那遊船也像被一場無形的風暴席捲,左右搖晃跌宕得厲害。
從始至終,只有月光溫柔。
將近二更天,陳敬宗終於鬆開了華陽。
華陽用僅剩的力氣移到榻上,對著窗側躺。
他將捲簾拉了起來,只剩一層薄薄的紗,小船晃來晃去,此時這邊的窗正對著空中的明月,半圓的月亮上有些暗影,瞧著好像一對兒長長的兔耳。
華陽下意識地將旁邊的薄被遮到身上。
陳敬宗從後面抱過來,在她耳邊笑:“真怕被嫦娥看見啊?”
華陽:“有點冷而已,何況人家嫦娥又不是你,為何要看我。”
陳敬宗想了想,搶過半邊被子擋住自己:“那我得防著她偷窺我。”
華陽又想叫他閉嘴了。
陳敬宗陪她躺了會兒,這便穿上中褲,蹲到兩個銅盆前,就著燈光認認真真地清洗。
華陽轉過身來,見他這副認真模樣,好奇道:“你就沒嫌過這樣太麻煩?”
陳敬宗看她一眼:“有何麻煩的?這可都是寶貝,我可不是過河拆橋、忘恩負義的人。”
華陽頓了頓,道:“我的意思是,現在你我都沒有孝期在身,你難道沒想過不再用這個?”
陳敬宗:“你怎麼想的?”
華陽實話實說:“我是覺得,把姑母送的那些用完,差不多就可以順其自然了,沒想到你又去訂了一批。”
本來姑母送的那些明年就能用完的,但父皇駕崩耽誤了一年,所以府裡現有的存貨可以堅持到元祐三年的這個時候。
屆時華陽二十四歲,如果公爹還好好的,弟弟也沒有再仇視公爹,華陽也不必再顧忌什麼。
讓她意外的是,陳敬宗竟然一點都不著急要孩子,還自己尋到了門路。
迎著陳敬宗倒映著燈光的黑眸,華陽疑惑道:“大哥二哥膝下都兒女雙全了,你真的不羨慕?”
陳敬宗:“羨慕,但不著急。你我成親雖然四年多了,其中兩年在陵州一年為先帝服喪,咱們倆快快活活在一起的日子,滿打滿算也就一年半,這一年半里,我大多數日子都是早出晚歸,根本沒多少時間陪你。我連陪你的時間都不夠,又哪來的心情養孩子。”
華陽不是很懂,他們白天相處的是少,晚上卻常常親密無間,幾乎夜夜都見面,他還嫌少?
她的臉上殘留紅暈,一雙眸子卻明亮清澈,困惑也明明白白地流露了出來。
陳敬宗笑笑,先把手裡的東西清洗乾淨,最後檢查過一次沒有漏水,掛在旁邊的架子上。
再洗一次手,陳敬宗打溼一條巾子,坐到榻邊,伺候祖宗擦汗。
華陽舒展著身子,只閉上了眼睛。
長公主尊貴又自信,矜持的時候有,像此刻她自己犯懶只能叫他伺候的時候,她便大方從容。
如水的月光透過紗窗,灑落在長公主美玉無瑕的身體上。
陳敬宗垂著眼,一邊為她擦拭,一邊問:“你覺得,夫妻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