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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不在場,他狼狽下馬的醜態就只有自己知道。

好,很好,非常好!打從碰見薛霞飛開始,這還是他頭一回在心底叫好。

“你……當心點,慢慢來。”千萬別急著回來!沈宜蒼在心裡補了一句,只想為自己爭取更多呼疼喊痛的時間。

薛霞飛炯炯有神的大眼霎時盈著瑩瑩水光。

“你說這話真是讓我太感動了!公子,霞飛能遇上像你這麼體恤下人的主子,真是三生有幸啊!”

這會不會太誇張了點?

“放心!為了公子,霞飛一定快快回來,免得公子擔心。”

沈宜蒼聞言,俊顏刷白。“你可以不用太快回來沒關係。”

“真的?”

他點頭如搗蒜。“真的。”

“那──我就快快離去,慢慢回來囉。”

正合他意!疲累得快失去思考能力的沈宜蒼,絲毫未察覺她眸裡濃濃的笑意。

“快去吧。放心,我會在這裡等你慢慢回來。”

“那,我走了。”薛霞飛拴好坐騎,腳尖一蹬,施展輕功,身形立時消失在林間,果真是快快離去。

事不宜遲,沈宜蒼見四下無人,趕緊下馬。

“哎哎……疼……”全身痠痛讓他一動就疼,連文人雅士最不屑掛在嘴邊的穢言都忍不住逸出口:“該死的疼……”

下馬動作活像七旬老叟,所幸只有他知道自己有多狼狽。

然,真的只有他自個兒知道嗎?

風吹樹林,枝葉沙沙作響,隱隱約約,夾雜了嬌俏的輕笑聲──

“嘻嘻……呵呵……”

與夕陽晚風相互唱和。

是夜,荒山野嶺間,堆起的乾柴燒得噼啪作響,火光熠熠,映照著一男一女及架上的六條烤魚。

“喏。”薛霞飛拿出兩份乾糧,遞一份給倔強的公子哥兒。“魚也烤好了,一人一半。別說我不公平哦,讓你先選,剩下的就是我的。”

沈宜蒼白了她一眼,隨意挑出三尾魚,佐平淡無味的乾糧入口。

此刻,除卻山林天籟及兩人的咀嚼聲外,再無其他。

突然──

“噗哧!嘻嘻……”

沈宜蒼停下進食,狐疑地望向坐在火堆另一頭、突然發笑還不雅地噴出口中乾糧碎屑的薛霞飛。

“笑什麼?”這是他今天第二次問同樣的問題。

“我笑──今晚的星星真多啊。”同樣是不著邊際的回答。

別怪她,一想到這十來天有個人在她背後,以為她沒注意的時候偷偷呻吟喊痛,發現她回頭又立刻當沒這回事的逞強模樣,還有稍早偷瞧見的景象,她就覺得好笑。

他可真是她見過脾氣最倔也最好強的官家子弟了呵,執拗的程度連她都要甘拜下風。

“這就是鴻哥哥成天掛在嘴邊的書生脾性嗎?”她喃喃自語。

聽見她口中吐出一個陌生名字,沈宜蒼來不及細想,嘴巴已經先開了口:“誰是鴻哥哥?”語氣之重,彷彿她口中的“鴻哥哥”跟他有什麼過節似的。

“你認識鴻哥哥?”

“不認識,所以我才會問他、是、誰。”一字一句,夠清楚了吧。

“鴻哥哥就是鴻哥哥,是誰跟你有何干系?”她反問,堵得他無言。

是啊,她喊誰“鴻哥哥”與他何干?

恍惚之餘,薛霞飛的聲音又飄了過來──

“鴻哥哥姓範,範儒鴻。他喊我一聲霞妹,我管他叫鴻哥哥。”

霞妹?鴻哥哥?好個郎情妾意啊,哼!

哼?沈宜蒼被自己心中所想怔住。他為什麼要“哼”?

來不及細想,薛霞飛又說出另一個令他錯愕的訊息──

“鴻哥哥和我一樣,都在‘找’裡辦事;另外還有一個──嘖,不提他,每回一提到他都沒好事。”

“你是說貴──”貴幫?貴派?貴寶號?還是想不出一個相襯的詞用。“你們裡頭有男人?”

“既然喚他鴻哥哥,當然是男人啊。”這有啥好大驚小怪的?“‘找’裡行走江湖專門辦差事的有鴻哥哥、我,還有那隻臭猿猴。”

“你的意思是‘找’有兩男一女負責出門辦事?”

“是啊。”

“那為什麼是你與我同行?”既然有男人,還不只一個,為何獨挑她?他不解。

薛霞飛縮起雙腳環抱住,臉頰貼在膝上,側首看他。

“是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