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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百無一用是書生;但現在,你只差沒把我當神拜了。”

蜜色的煩泛起臊紅。“被你發現啦……”

有些意外她會老實承認,沈宜蒼轉頭看她,瞧見她紅通通的臉像抹了胭脂似的,嬌俏可人。

嬌俏可人?他倏然一怔。

之所以怔忡,是因為他突然發現,這是自己頭一遭把這樣的詞兒跟她聯想在一塊兒。

從古怪、毒舌、胸無半點墨的江湖女子,到現在的嬌俏可人,同行一個月有餘,經歷過許多大小事情之後,他發現自己對她的觀感也與剛見面時不同,好感與日俱增。

當然,在洛陽城發生的事是最大的轉捩點。

“……我以前一直覺得讀書人什麼事兒都辦不成。”

薛霞飛說話的聲音拉他回神,只見她直視前方,不敢亂瞄,可惜,還是藏不住赧然的紅頰。

“讀書人哪,成天除了風花雪月之外,什麼事也不做、什麼都不會,我見過的讀書人都是這個樣子,美其名叫做文人雅士,實際上那些個風雅的假相還不是得靠家裡的人替他撐出門面。我在江洲見過一個讀書人,自個兒打扮得光鮮亮麗,四處遊玩,卻讓妻子在大戶人家為婢,成天只會高談什麼治國平天下的,卻連自己的妻子都照顧不了,這算什麼!”

不想不氣,愈說愈惱!

“如果出身官家就更慘了,若是隻會風花雪月那倒還好,最怕的就是書沒讀幾本,仗著家裡有人當官就橫行霸道、四處欺負人,表面上是讀書人,骨子裡卻是地痞流氓!我走過不少地方,遇見過不少這種人,真個讓人氣得牙癢癢的!所以,我最最厭惡的,一是讀書人,二是官家子弟。”

“你也認為我是那種人?”他是讀書人,又出身官宦之家,恰好符合她薛大姑娘最討厭的兩種身分,也難怪她一開始就對他沒好臉色。

“呃……嘿嘿。”臉上的臊紅加深,薛霞飛尷尬地摳摳臉頰。

哇,好燙!她的臉頰什麼時候變這麼燙來著?!

“那是以前的事了啦,現在我不這麼認為,真的不。”她趕緊挽救頹勢。“除了教我武功的師父外,你是第二個讓我想拜師的人,你跟那些人不一樣,完完全全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我是讀書人,出身官宦之家,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偶爾又任性,多半時候很沒用──”

“啊!啊啊!”薛霞飛沒想到他把她說過的話記得這麼牢,如今再用來反砸自個兒的腳,砸得她慘叫連連。“那個是、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不,一點都不久。”沈宜蒼忍笑地說:“這話是你六天前在洛陽說的。”

“你就不能大人有大量,當我沒說過嗎?”嗚……風水果然是會輪流轉的,自從在洛陽錢袋被扒之後,風水寶地就換到他那邊了,嗚嗚……

“說出去的話跟潑出去的水一樣,是收不回來的。”

“但是水潑在地上,曬乾之後沒痕沒跡的,就像沒潑過水一樣。”她趕緊道,“所以話也可以當沒說過嘛!”

“你──”沈宜蒼傻眼。雖然是強辭奪理,但……還真對得讓他不能說她錯呵!呵呵呵……他搖搖頭笑了。

“別光是笑啊。”真不原諒她?薛霞飛急了,伸長手臂推他。“沈宜蒼,你、你是決定氣我還是原諒我?好歹說個明白,別讓我瞎猜窮緊張啊!”

“你說呢?”他不想這麼快就揭曉答案。

“我怎麼說?我又不是住在你肚子裡的蛔蟲,怎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

“若我說不想回答你呢?”

“嗄?!”

“駕!”沈宜蒼突地發聲,雙腳一夾馬腹兩側,策馬向前疾奔。

騎馬個把月,他的騎術日漸熟練,已有一流好手的架式。

“啊?!你怎麼可以丟下我,自己落荒而逃?!”

“誰落荒而逃了?”沈宜蒼回頭笑應:“這叫策馬先行,薛丫頭。”

“等等我!”薛霞飛雙腿一夾,空出一手往馬臀輕拍,驅馬追上前去。

紅暈未褪的俏臉雖寫滿被作弄的懊惱,唇邊卻掛著笑意。

山野林徑,一男一女,一前一後,策馬逐風穿梭其間,亦自成趣。

原先,薛霞飛以為這趟差使的主子是個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生活優渥、不懂世故的官宦子弟,對這差使自然也就興趣缺缺。

雖然一路上,沈宜蒼的確如她所猜想的,一來不懂人情,二來不曉世故,但他卻沒有官家子弟仗勢欺人、驕傲蠻橫的脾性,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