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莫塢覺得自己就是個人生輸家。之前他和另外一個人競爭大將軍沒選上,他流落成草民。等到原來的大將軍死了,他這才從備胎升職為將軍,並開始了一段稍微幸福一點的日子。可這好日子才過多久,一場戰爭就給他無情地轟滅了。一下子從大將軍變為刷馬桶的,想想還真是有點激動呢。
這天,阿莫塢正在刷馬桶,王的馬桶,是鍍金的那種。拿起來還滑溜滑溜的,一不留神,裡面的夜香就倒到了手上。
阿莫塢有點想哭,像他這種人才中的人才,用來刷馬桶?!王您的腦袋是不是進了夜香?
阿莫塢那麼崇敬自己的王,這種事兒當然只是在心裡想想用,發洩一下罷了。阿莫塢刷完馬桶洗了手,挑了塊乾淨的地兒坐下,抬頭憂鬱地望著北去的大雁。
突然,一排排黑色的大雁中多了一隻白色的,看上去很違和。這隻大雁……哦不,被阿莫塢用石子打下來之後,他才發覺這是一隻信鴿。
信鴿上綁著捲成筒狀,塞在竹節裡的信。阿莫塢回頭看看四下無人,便展開信紙,看到信上一片空白,什麼也沒有。頓時阿莫塢就知道這信是給自己的了,而且是阿凜越傳給他的信。
阿凜越在大月國成功當上國丈,維持國丈身份已經有三四個年頭。阿凜越為長夏國做出的貢獻可不小,不僅在長夏修身養息之時避免了兩國大戰,使長夏國有足夠的時間主動發動一場戰爭,而且吞併了大月國整個兵部和戶部,因此手中有幾萬兵馬在握。
說起阿凜越啊,那可真是神一般的人物……
阿莫塢找來油,浸滿了整張信紙,信紙中隱藏的字跡慢慢顯現出來。
阿莫塢手心握緊,眉頭深鎖,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
這邊大月國東都之狼幾乎是完勝長夏國,朝廷一接到通知就設了宴,宴請品階三級以上的大官,國丈位居一品,自然在邀請之列。
前些日子國丈已經接到來自長夏國的催政令,國丈思來想去,還是這個時候最有把握。一來謝長風的軍隊尚未班師回朝,皇宮御林軍實力雖強,但御林軍三千,如何抵擋他大軍三萬?二來宮宴時候大家醉心酒色,放鬆警惕,他政變能成功的機會又大了一些。
國丈幾年來深知皇帝的生活習性,喜歡拿瓷杯喝酒而不是銅杯,喜歡用左手使筷子而不是右手。俗話說得好,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他那麼懂謝杳離那個傻皇帝,謝杳離卻從未看透過他,這一點讓國丈覺得舒心,說明還是他勝人一籌。
這個夜晚,光影浮動,觥籌交錯。
國丈笑米米地上前給皇帝斟酒,國丈指甲很長,肉白色,裡面藏了一些白色的粉末,除了他自己,無人知曉。
國丈手很快,在往白色瓷杯中倒酒時,那些白色的粉末也一併融入其中,瞬間化為虛無。
皇帝陛下卻不喝,從袖口中掏出一個小瓷瓶,倒出裡面所有的東西。國丈隨便一瞥,頓時知曉謝杳離手心中是四顆丸狀的東西。
謝杳離請上座位距離皇帝席最遠的丞相,丞相上前跪下身,聽候皇帝命令。
“丞相,朕手中是四顆藥丸,其中三顆是毒藥,一顆是無毒之藥。”皇帝陛下舒緩著眉眼笑了笑,又朝著國丈說道:“素聞國丈以膽識過人而聞名,這四顆藥丸無論是顏色、輕重、手感都一模一樣,國丈可以先檢查一下。”
國丈不知道謝杳離要做什麼,只是他的預感告訴他,這小子絕對沒想什麼好事!既然皇帝陛下都邀請他去檢查了,他檢查檢查也無可厚非。
國丈檢查完畢,恭恭敬敬地對皇帝道:“老臣檢查過了,這些藥丸的確如同陛下所說。”
一桌子的大臣們有些不明所以,呆愣愣地看著皇帝和國丈二人,也不知道他們是要幹什麼,就像是在演謎劇一般。
“國丈敢跟朕玩一個遊戲嗎?每人從中拿一顆吃掉,拿到毒藥吃下去會死,拿到無毒的吃下去沒有任何作用……至於朕和國丈誰拿到毒藥,誰拿到無毒之藥,就看自己的造化了。國丈您敢不敢呢?”
所有大臣都倒吸一口冷氣,他們覺得皇帝陛下一定是瘋了,不然怎麼會與國丈玩這種遊戲呢?
國丈素來要面子,他心底已然將謝杳離罵了個千遍萬遍,表面上卻還是笑意盈盈,他攤了攤手:“陛下歡喜便好,老臣自當奉陪。”
坐在一旁端莊優雅的皇后突然著急起來,皇后站起身來大呼:“父親!不可!”
無論是皇帝還是國丈,都絲毫沒有理她。
皇后覺得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