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痕向來覺得出來混總是要還的,還覺得好事不多來,壞事成雙遇。也不知他這兩天為何會如此背時,簡直是人倒黴了喝涼水都塞牙。
謝杳離向來對楚青痕的印象不好,最大的原因還是血統問題。雖說長夏國最後還是歸屬了大月,但在長夏國變為郡地之前,楚青痕就作為質子養在大月國的宮中了。有句話說得好,第一印象很重要。對於楚青痕,恐怕謝杳離心中的第一印象就是:這人是我的敵人。
第一天上早朝。楚青痕時間觀念不強,所以,這個新上任的國師,住得比其他人都離金陽殿近,到金陽殿卻比其他人都晚。他幾乎是與皇帝陛下一同踏進金陽殿,二人時間相差無幾。唯一不同的是,楚青痕從大門著著急急地闖進,謝杳離是從內閣屏風裡悠閒踏進去的。
皇帝陛下看到有個人和他一起進殿,不開心啊!國師這個職稱區區九品,芝麻官一個,能讓這樣小的官職每天來金陽殿上早朝,那也是先皇們的功德了。楚青痕新官上任就給皇帝來了一把火,皇帝豈能坐視不管,當即就罰他今日面壁思過一天,第二日交檢討書再作罷。
站在對面的謝長風對他投出了同情的目光,楚青痕咬咬牙,瞪了謝長風一眼,然後又把眼神別回地面,心裡咆哮:看什麼看!看什麼看!老子就是面壁思過到死也不需要你的憐憫!
上朝的整個過程中,楚青痕腦子都是一片混亂。不知是早上起得比往常早,他整個人都沒清醒過來的緣故,還是其它,他的腦海一會兒閃過生母的光影,一會兒又變成方輕柳的一顰一笑,一會兒又是其他不相干的人士……
直到臨近退朝了,謝杳離高聲一問:“諸位,可還有其它意見?”
眾位大臣皆道:“吾皇英明!”
分明就是沒有任何異議。
按著往常的規矩,到了此處,本該是要下朝了。沒想到謝杳離單單點出楚青痕的名字:“楚國師,你可還有什麼異議?朕看你的臉色不大好啊。”
人常說,伴君如伴虎,楚青痕以前沒太大的感知,如今是真的嚐到了。他趕緊搖頭道:“陛下誤會了!臣沒有任何意見!吾皇英明!”
謝杳離這才一心滿意地宣佈退朝。
謝長風沒兩步就走到他身旁,似是安慰他道:“皇帝的脾性就這樣,來日方長,你得好好熟悉,好好適應才行。”話音剛落,謝長風就往另一個方向離開了。
楚青痕攤攤手,無所謂啦,就一封檢討書而已,無非是承認個錯誤,再誇一誇皇帝的套路。
不多時,他回到國師府。如今楚青痕的府中藏了一位嬌客,這位嬌客可是當初萬花樓的首席頭牌。清婉早就在中庭甬道候著他回來,一見楚青痕,她就迎上去接下他脫掉的外套,頗為溫婉安靜地跟在楚青痕身後。
清婉是兩天前來到他府中的,那時他剛搬進國師府不久。閒置了很久的國師府,久積灰塵。好在國師府不大,楚青痕沒有僱傭任何人,而是自己花了一整天的時間打掃乾淨整個府邸。
深夜了,他舒展了疲憊的身子,在庭院中信步悠悠,忽然大門被叩響。
楚青痕有些疑惑,這麼晚了,該不會是某位大臣又來找他聊人生了吧。
他甫一開啟門,看到一襲白衣的面具人,身材曼妙,很容易看出這是個雌性活物。
楚青痕瞪了瞪眼,覺得這人陌生又熟悉:“你是……?”
來著輕巧地取下臉上的面具,露出光潔俊麗的五官,綻開笑顏,“楚爺,您說我是誰?”
這聲線如此熟悉……
楚青痕想天想地也沒想到會是清婉來找他,怔了怔,小片刻後才反應過來,做出邀請狀:“要來見我也不事前通知我一身,好在剛打掃完府邸,迎接你這個客人才稍微有些顏面。”
清婉苦笑:“楚爺何必再將我當成外人。”
楚青痕領著清婉去到前廳,畢竟這裡才是一箇中規中矩接待客人的地方。“嗯……我雖是沒有把你當成外人,但這都是出於禮節,就算是我親近的人來到這裡,我也會這般禮待他們。”
說著,楚青痕倒了杯熱茶,遞給清婉。清婉目視茶杯半晌,恍然清醒,這才接過。
“一路上都沒見著你這府邸裡有家僕,莫非是今日都去休息了?”清婉抿了一口茶,率先挑了個話題。
楚青痕擺擺手:“哎,我這府邸又不大,客房都沒幾個,更別說主臥了。要是請了家僕,都不知道他們該睡哪兒。”說著,他環顧了一下四周,整個前廳乾乾淨淨,楚青痕很是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