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神仙說說笑笑,駕著祥雲,不緊不慢地趕著路途,好不閒適。
當然也是有一位素衣道袍青年,正在其間矜持地陪著笑。
這青年身高七尺許,麵皮略黑,眼眸憨厚淳樸之中分明透著一股不易覺察的靈黠之意。
觀其人眉骨縈然如玉,呼吸之間,鼻翼四側元氣若谷涵淵,
顯然已是元神境界,道行有成。
此人正是劉海。
劉海原本在凡塵之中效仿其師到處遊歷除妖,倒是頗為逍遙自在。
可不想幾月之前,突然接到純陽祖師靈音飛劍,令其往東海而去,務必在五月端午節前後,與自己和幾位同門師伯匯合。
深恐劉海不知輕重,在靈音飛劍之中,純陽真人竟然難得地解釋了下,此行是為了在三島十洲之地捕捉天地五氣靈機……助劉海凝練胸中五氣。
劉海儘管有些不捨凡塵的喧鬧和燈紅酒綠,但也不敢將自家師父的叮囑拋之腦後。
因此按照時間的規劃,慢悠悠地向東海行去。
其間戲金蟾,斬山魈,除狐鬼……他劉海,劉海蟾真人的大名,可是在南贍部洲沿海之地聲威赫赫。
終於來到東海約定之地,劉海先是見到鍾李二仙。
劉海先是從鍾離權口中旁敲側擊一番,得知蓬萊有緊要一物於他道途有極大裨益。
劉海心思伶俐,眨眼之間。
心知多半是他那位面冷心軟的便宜師尊純陽祖師,要為他籌謀此物一番了。
不提劉海此時心中如何算計。
後方不遠的祥雲之上,鍾離權袒胸露乳,搖著大蒲扇呵呵笑道:“道兄,劉師侄還真是頗得呂道友的喜愛啊。”
聞聽鍾離權意味深長之言,拄著玄鐵扁拐靈寶的鐵柺李眸光微亮,微微笑道:“若鍾道友座下有一位修道三十餘年,便踏入元神境界的弟子,想必也不吝多些關愛栽培之意的。”
漢鍾離無聲笑了笑,嘆道:“可惜,老師言及我生平唯獨一徒,也無一徒啊。”
不知為何,他想起了多年前他二人碰到的那個冷峻少年來。
可惜那人不提福緣淺薄,單說與他八仙得道有些妨礙,也是不得不除,不得不拒。
說來,他前些時日,心血來潮之下,也曾暗中到地府查詢過。
畢竟以那人淺薄之命運,這許多年過去,也該橫死轉生了。
然而事實卻是。
與他相交莫逆的一位判官殿中的六品文判官,在他提及查詢生死薄時,本來滿口答應。
但一提到陸北之名,就是支支吾吾,言辭閃爍……連生死薄都不讓碰了。
他心知不對,偷偷拿著文始真人的玉簡密令去見一位羅酆六天的真仙強者。
然而就在他剛剛提及‘陸北’二字,這位本是他人教暗子的真仙強者突然面色微變,諱莫如深。
自他地府無功而返,此事一直壓在他的心頭,好似迷霧陰霾一般,卻是不好向鐵柺李訴說。
念及此處,鍾離權又是長長嘆了一口氣。
第一百零二章 道友千鈞重(此章為吳奉羲童鞋加更)
蓬萊島。
左瞰紫府菱洲,右望東勝神洲。。
《西遊記》中載:花果山乃十洲之祖脈,三島之來龍。
以此言觀之,三島之地距離花果山並不是多遠。
這同樣也是猴王能在鐵板橋下,沿著洋流來到東海龍宮的原因。
陸北與摩昂太子一行隨著清源道童,登上了蓬萊島。
蓬萊島面積極為寥闊,以陸北遠超同輩的神念都只能探查到一角大小。而且島上風景秀麗,仿若人間仙境。
【丹崖怪石,削壁奇峰;綵鳳雙鳴,麒麟獨立;峰頭時聽錦雞鳴,石窟每觀龍出入;林中有壽鹿仙狐,樹上有靈禽玄鶴;瑤草奇花不謝,青松翠柏長春;仙桃常結果,修竹每流雲……一條澗壑藤蘿密,四面原堤草色新。】
眾人行了約莫一個時辰。
倏然視野開闊。
亭臺樓閣,瓊樓玉宇之前的宏闊廣場有著數十根通天玉柱直入雲霄。
七色彩虹之間有著一隻只白鶴青鳥,往來飛舞穿梭,引吭高歌。
高臺之上,兩列唇紅齒白,眉宇清秀的男女道童手執拂塵靜靜侍立。
一塊大青石之上,橫臥一個老者。
老者童顏鶴髮,頭骨奇鼓,兩頰紅潤如煙霞,枯老的手掌之中抱著一根桃木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