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牆紅瓦,松柏森森;銅門石階,溪水潺潺。
彼時,彤彤夕光和青青苔蘚覆蓋的山道之上,來了兩位風度翩翩,仙風道骨的道人。
左邊那人身形佝僂,形容蒼老,令人見之難忘的卻是白眉、白鬚的方形臉膛上,幹皺的肌膚慘白如紙一般。
此人正是張果老。
張果老右邊之人是一襲藍衫,面如傅粉,唇似塗脂的清秀少年,此人相貌堂堂,仿若芝蘭玉樹,腰間寶光暈彩,分明彆著一副快板靈寶。
“張道友,老師言及此處住著一位我人教大能,不知是哪一位?”
藍采和眉頭緊皺,望著眉眼間帶著欣喜之色的張果。
“藍道友,貧道也是不知……既然這位前輩隱姓埋名,自然是為了少生事端。”張果壓下心中喜悅,就是笑道:“不過,這位前輩手中靈寶善測因果方位,若得其相助,定能將那位北鹿魔頭搜尋出來。”
“但願如此吧。”
第十一章 方才沒聽懂(求月票!)
一座道觀,佔地不大。
觀名五穀。
一個很是奇怪的名字。
藍采和好整以暇地望向懸在道觀之上的木質匾額,心中不斷泛起嘀咕。
所謂五穀者,稻、黍、稷、麥、豆。
道觀之名,往往在一定程度上反映著主人的性情。
因此藍采和試圖從道觀的風水堪輿、命名佈置來揣測主人的身份。
由不得藍采和心中不好奇。
他生有大氣運,自山中得了一卷古籍道經,偶然踏入長生仙途,後來受著鍾、李二仙的引薦,拜入文始真人門下。
對於三清道統之一,人教這樣的龐然大物,一直以來,藍采和都是如同霧裡看花。
近古封神之戰前,三教簽押封神榜,太清聖人便言座下僅僅有著一位弟子傳承八宮道統,自然不能任由門人上榜供天庭驅策。
可封神之戰後,洪荒天地碎成四大部洲……百家爭鳴,仙道大興。
人教又到底隱藏了多少高手,卻是不得而知。
可放眼蒼穹之下,但凡人族精英之士,修煉金丹大道者,無不是太清道祖的徒子徒孫。
至於煉寶、制符、陣法之道,也都是由坐鎮天庭的太上老君一一傳下,流向人間。
可謂中土道門諸派,五成或為太清一脈!
張果老則是神色激動,和神色不屬的藍采和打了個招呼。
二人便狀極恭謹地衝道觀施了一禮,“文始真人座下記名弟子,張果、藍采和拜見前輩。”
良久無聲,張果老並無不耐之色,緩緩走上前去,輕輕釦動門環。
“咚咚……”
沉悶的聲音在空曠山林之中遠遠傳去,聲鳴山幽,雲霧復籠。
“吱呀呀……”
觀門突然發出五彩之光,仿若一朵五彩仙蓮,流光溢彩,動人心神。
張果老見得此幕,知道這是裡面的主人開啟了洞天禁制。
心中不由冷厲道:“北鹿老魔,貧道與你無冤無仇,你卻害得貧道變成如今這般人鬼不分的模樣……若不將你神魂貶往九幽,委實難消心頭之恨。”
原來,那日陸北以‘三生浮屠’之意掩藏自身行跡,給予文始真人一個假身份。
文始真人久算無果之下,只得回頭佈置法壇,打算請動本尊玄都**師降臨,追溯陸北跟腳。
大羅金仙之能,何其玄妙莫測。
若真的出手卜算一位未得仙道的不入流人物,以當時陸北沒有完整的先天至寶崑崙鏡遮蔽天機的前提下,還真有可能被其人查探到一些蹤跡。
但奈何陸北氣運鼎盛,光環太強。
文始真人本尊玄都**師,也不知碰到了何人何事,竟然在六百年內無法降臨三界。
文始真人作為玄都**師的善屍化身,儘管擁有太乙金仙的高深道行,可仍是不能完全推衍出陸北的真實身份。
就在一籌莫展之際,卻是在前些日子,從東海返回的純陽劍仙呂岩那裡得到了一個訊息。
時隔年許,終南山的玉陽子也不知從何處,聽說了張果老在邙山除妖時,受到了血魔的襲擊。
於是玉陽子心思轉動,便將見到陸北的情形,原原本本地告知了在終南山的呂洞賓。
既然知道名姓,文始真人卜算起來,自然是事半功倍。
然而不久之後,文始真人便是一臉苦澀,“北鹿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