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北又補充道:“不過,此事在清河縣,人盡皆知。”
這話言外之意,鍾馗就算知道,也說明不了什麼。
鍾馗黑臉上閃過了微不可察的尷尬之色,他的確不是算出來的,正如陸北所言,他就是在五柳村中聽他人傳言的。
雖說他是陰司判官,但也神通有限。卜算之道,浩如煙海,多少大能窮首皓經,一生鑽研,尚不能事事盡知。
他也只是能大概看出一個凡人的命運軌跡,像陸北這種明顯被遮掩的命格,他就看不清。
不過這並不重要,要想從陸北手中得到那塊必需之物,鍾馗還得繼續忽悠。
其實一早,他就感知到那塊神道符召在陸北的懷中,不過以他的身份地位,不到萬一,也不至於做樑上君子,偷偷將其順走。
而且那神道符召對於陸北也是毫無用處,相反還有禍端。
說來,他對這陸北的心性也是十分讚賞的。
這些念頭在心底一轉而過,鍾馗面帶坦然道:“誠然,小兄弟命格如同迷霧,但這些也不算稀奇,蓋因,不一定是其本人氣運難測,也有可能是關聯之人的命數糾纏所致。”
鍾馗見陸北若有所思,繼續忽悠道:“陸小兄弟,最近可曾感覺到步步劫難?想小兄弟一家平平安安,為何無端遭了妖禍。若說,過路妖魔食人,為何不去肆虐其他地方,為何偏偏選在小兄弟的家鄉,若說巧合,鍾某是萬萬不信的。”
陸北拱手道:“鍾先生,直言即可。”
鍾馗高深莫測道:“陸小兄弟,鍾某雖然不能盡知你這命相根底,但不外乎有三種可能。”
陸北默然不語,心中起了些猜測。
這時紀凌當即出言道:“哪三種可能?”
鍾馗舉起三根手指頭道:“一是,陸小兄弟是神仙大能,氣運深藏,命格被無上神通所掩,以鍾某手段,的確是沒有辦法窺測。”
紀薇聽到這話,目光好奇地看著陸北,似乎在問,你是神仙?
陸北沒好氣地衝紀薇翻了個白眼,無奈地道:“鍾先生,還是說後兩種可能吧。”
鍾馗也覺得忽悠的有些過分,清咳了一聲道:“第二種可能,就是陸小兄弟身上有一件至寶,至少還是先天靈寶那個級數。”
陸北眸子微暗,心中道,先天靈寶,是那面藍色鏡子麼。心底驚疑,不過面上仍是不動分毫。
陸北舉起手中的赤霄劍,沉聲問道:“先生可是指的此物?”
鍾馗擺手道:“當然不是,靈寶何其珍貴,這赤霄劍只能算作神兵而已,與靈寶相比可謂是螢火之於皓月。”
鍾馗繼續道:“第三種可能,就是與陸小兄弟有一因果糾纏之人,可能是神仙大能,且修為比鍾某還要深厚。”
陸北知道這鐘馗作為陰司判官,既然敢如此斷言,必定有所依仗。
當然打死陸北都不會想到,鍾馗是打著他懷中的那塊雙魚玉佩的主意,所以以半真半假的話語忽悠於他。
至於那枚玉佩,那天,陸北在陳青山家搜檢之時,就發現了那塊玉佩。不過當時只道是尋常寶物,值些銀兩,隨手放在懷中,也沒有放在心上。
陸北聽鍾馗此言,似乎想到了什麼,篤定道:“鍾先生,陸某可能有些猜測了。”
這次輪到鍾馗有些好奇了,出言問道:“小兄弟,可否方便告知?”
陸北心想也不是什麼不可見人之事,讓這陰司判官看看也好,探手自懷中取出一張婚書,平靜問道:“不知是否是此物。”
鍾馗接過婚書,展開看去,當看到婚書上女方生辰八字,下意識掐指算去,突然目光震驚,深深吸了一口氣,雙手將婚書還給了陸北。
陸北見鍾馗神色,滿腹疑惑,問道:“可是有什麼不妥嗎?”
鍾馗目光閃躲,並不接話,出言道:“陸小兄弟,接下來如何打算?”
不知為何,陸北聽這鐘判語氣比剛才慎重了許多。
陸北出言道:“陸某打算去湘水之畔,退了這張婚書。”
紀薇剛剛見到陸北遞給鍾馗一張厚厚的紅色紙張,心中好奇,但朦朧月色之下,當然看不清。
此時聽到婚書之言,嬌軀微震,一股酸澀之意湧上心頭,還未擴散,但又被陸北的退婚之言再次震到。
只見清冷月光下,陸北神情淡然道:“陸某一生所求,御三尺青鋒,出入幽冥,自不願受此婚書羈絆。”
鍾馗久久無言,方輕輕吐了口氣道:“陸小兄弟,還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