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紹拿著手電,在山洞裡跑了起來。他一時一刻都不想耽誤,恨不能馬上趕到洛毅森身邊。途中,他找到了洛毅森的外衣,裡面包裹著黑色的顆粒。他發現了即將孵化出來蟲卵,一腳腳踩上去,毫不在意,彷彿這些令人噁心的東西只是垃圾一般。
如此跑了許久、許久、終於發現了隱藏在洞壁中的入口。他甚至看到了洛毅森的腳印,沿著洞口向內而去。
記得,黃嶺說:還不到時候,你不能下去。
換言之:沈兼需要跟毅森獨處一段時間嗎?
沈紹做了最壞的打算——毅森落入沈兼手裡。
向下延伸的通道很矮,沈紹走得並不順利。幾次碰到了腦袋,絆了腳,有些狼狽地跑到了盡頭。
當沈紹站在穹洞口的這一刻,心裡莫名地泛起一陣陣的絞痛。失離之痛、愛而不得之痛、悲涼之痛……
太多陌生的痛楚拖住了沈紹的腳步。
穹洞裡仍舊是黑黑暗暗的,看不到任何東西。也聽不見一點聲音。沈紹在恍惚間低聲呼喚:“毅森,毅森……”喚著喚著,口中眷戀的名字變了樣兒,“巫……巫晉。”
再次邁開步伐時,他已不清楚自己叫得究竟是毅森,還是巫晉。
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置身在穹洞之中。對面是模糊不清的應龍洞壁,是一雙森然的龍目!雙腿變得痠軟起來,想要卸掉一身的力氣,彎下膝蓋,跪在當場。沈紹硬是咬牙挺住了!他的眼神犀利而又清澈,筆直地看著巖壁上的龍目。
我不管是你是不是真的應龍,我要找到他,帶他回家。
心裡的堅定從未動搖過,這讓他本已有些渾濁的理智愈發清醒。下一秒,巖壁上的龍目好像閃了一下,一點精光一閃而過。
畫龍點睛,無睛乃死龍。
沈紹忙錯開了一雙龍目,舉起手電筒四下尋找。
空蕩蕩,到處都是空蕩蕩,無一物存在。沈紹不死心,沿著最近的洞壁邊緣開始以步量起穹洞的黑暗。
一步一步,沿著洞壁而行。手掌覆在冰冷的,凹凸不平的巖壁上,感覺著比寒冬還要嚴冷的觸覺。
走了幾步,心裡發慌。他遲疑了,擔心自己的選擇是在浪費時間。
恰恰是他思維停頓的一瞬間。與他最遠的位置上,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老七,終於見面了。”
手電光猛地照了過去!只可惜,對方距離太遠,僅僅看到一個影子而已。沈紹朝著那邊快走了幾步,隨著他的靠近,沈兼也被手電的光亮照的真真切切。
沈紹忍著心中的怒氣,冷冷地看著沈兼,卻不說話。沈兼哼笑一聲,道:“還是那個性子,這麼久了,也不見改改。”
對於沈兼,沈紹說不上足夠了解。在他匱乏的興趣中,沈兼只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罷了。對這個大哥,沈紹從未在意過。
沈兼說:“驚訝嗎?知道我沒死的時候,你有沒有後悔過,當初沒跟我多親近親近?”
回答沈兼的,是近乎於嘲諷的眼神。可想而知,沈兼對此並不滿意。
在沈兼自說自話的功夫裡,沈紹留意了周圍的情況,試圖找到毅森的一些蛛絲馬跡。事實上,他毫無收穫。
毅森究竟去了哪裡?難道說:他跟沈兼錯開了?
下一秒,沈紹否定了自己樂觀的猜測。沈兼的目的就是毅森,為此他不可能打沒把握的仗。雖然毅森聰明,身手也好,但俗話說得好——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沈紹無心拖延下去,開門見山地問:“毅森呢?”
“洛毅森?”沈兼笑了笑,“他不是你的人嗎,問我合適?”
沈紹:“痛快點,都好。”
沈兼聞言哈哈大笑了幾聲,“外人都說我最像老爸,在我看來,家裡那麼多人,只有你才最像他。就連要死不活的性子都像個十成十。”感慨完了,沈兼貌似無奈地嘆了口氣,說:“既然你看清了事實,我也不拿你逗趣了。”
隨著沈兼慢慢轉身看著後面,沈紹的手電也跟著照了過去。
漆黑的洞壁不知道因為什麼變了模樣。一根根數不清的凹凸像是粗//壯的絞纏在一起的巨蟒將洞壁覆蓋的嚴嚴實實。沈紹在驚訝之餘,朝前走了數步,方才看清,那並不是什麼雕刻或者是山石,而是——樹根!
一條條樹根盤根錯節,一層層、一片片。看得人眼花繚亂。這時,沈兼的手電也照了上去,很快定在樹根壁的中間部位。
在那裡的樹根最為緊密複雜,而在這些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