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字。沒寫出倆字來,筆尖把紙戳破了好幾個窟窿。沈紹直接將手提箱放在他的腿上,示意他,墊著。
腿上承著五十萬的鈔票,王平久的手又打了哆嗦。沈紹不耐地催促:“快寫。”
連忙“哦”了幾聲,王平久這才專心在紙上寫下自己還記得的東西。但是,那隻雞,王平久著實很為難,勾勾畫畫,塗塗抹抹,最後也沒能畫出什麼來。苦哈哈地看著沈紹,“我,這個……”
“算了。”沈紹拿過紙,瞥了一眼。旁的字沒引起他的注意,其中的“應龍”二字讓沈紹的眼睛亮了起來。他的口氣仍舊非常冷漠懶散,說道:“後來的事呢?”
“後來啊。大華就走了,啊,他給我留了一千塊錢,說是給我倆孫子的。”
“當時孩子們在?”
“不,不在。”王平久忙不迭地回道。
車速忽然快了起來,等王平久察覺到的時候,車子已經離開了村子,駛入奔往蓮縣的國道。王平久有些緊張,偷偷瞥著沈紹。
沈紹神態自若,只是一個勁地踩油門。車子的速度從一百五直接飆到了兩百!王平久緊緊抓住扶手,驚愣地看著車燈照射出來的前方,刷刷略過一道道灰白的路面。
極快的車速中,沈紹居然騰出一隻手拿起煙盒,從裡面晃出一根菸來咬在嘴裡,點燃打火機的時候,乾脆低頭垂眼。車子打起晃,左右搖擺。王平久嚇得大叫,沈紹若無其事地放好了打火機,將香菸夾在指間,悠閒地抽著。
“沈先生,慢,慢點啊!“
回應王平久的是飆到兩百五的車速,如飛一般。
王平久哪裡經歷過這種事,在車裡大喊大叫。
沈紹吐出一口煙來,在菸灰缸磕了磕菸頭,抖落上面的菸灰。又是懶洋洋地開口問道:“那時,孩子們在不在?”
“不,不在。真的。啊——!沈先生求求您了,慢點。”
一腳油門下去,王平久已經魂飛魄散。
“說實話。”
“真的不在啊……”
踩油門的腳有了動勢,王平久要去按住沈紹的腿。沈紹扭頭冷眼瞪他,他嚇得縮了手,幾乎哭出來。
沈紹冷聲道:“你說晚上眼睛不好使,看不清地圖。那時候孩子們應該在家,說謊對你沒好處。”
被抓住了把柄,王平久在驚恐之中徹底潰敗,哭喊著說:“在,在,他們在。”
於是,沈紹就將車速慢了下來?
現實中,王平久說了實話,車速反而比方才更快。沈紹也不再逼問,一副你愛說不說的態度。
王平久緊緊抓著沈紹的胳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交代:“當時他們在。提到我兒子的時候,大華忽然暈了。”
急速剎車聲在荒涼的道上傳出去老遠。王平久因為沒有繫好安全帶,直接撞到了擋風玻璃。饒是如此,他還是很高興沈紹終於停車了。
沈紹完全開啟了車窗,將菸蒂丟到外面,呼吸了幾口寒冷的空氣,才把車窗關好。隨後,轉頭盯著抹淚擦鼻涕的王平久:“一年前就出現異常。你說最近,瞞了多少?”
王平久傻了眼,“您,您啥意思?”
好吧,沈紹有點後悔了,應該把白羽帶來當翻譯的。在沒有翻譯的情況下,他只好說:“按照你說的時間,是去年的陽曆年前後。吳大華在你們家忽然暈到,因為孩子們對他做過什麼。但是,你卻說孩子們的異常是最近才發生的,具體到你第一次從工地下班回家,看到兩個孩子,最後他們被鋼筋砸死。時間不對,我問你,你究竟隱瞞了多少事。”
媽的,真費口舌!
被質問的王平久面色慘白,刻意避開了沈紹的逼視。
沈紹沒有逼問王平久,他只是一根菸接著一根菸的抽著,彷彿車子裡只有他一個人。沉默持續了十幾分鍾,王平久終於被無形的壓力打垮,哭哭咧咧地說:“我那時
候,不知道是倆孫子搞的鬼啊。”
沈紹忽然抓住王平久的衣領,把人硬生生扯到了眼前。他低聲質問:“我弟弟,是不是孩子們搞的鬼?”
忽然,王平久愣住了。如此近的距離,他不得不看著沈紹可怕的雙眼,一時間連呼吸都忘記。
清淺的冷笑聲在車子裡顯得十分清楚,沈紹放開了王平久。不等他安下神,就從儲物箱裡翻出一把jing用匕首。
王平久快嚇尿了。
沈紹用匕首將每一捆鈔票都切成兩半,將一半丟到手提箱裡給了王平久。說:“想要錢,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