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勝利中不知不覺地獲得了實力、威望與資本,“樹大招風”,不知怎麼一下子就成了眾矢之的。他真的不想危及父兄與他們爭權奪利,但是,他能退回到太原起兵之前的那個年輕單純的李世民嗎?即使抽身引退,可他手下的部眾——那些既得利益者也不會答應。
那麼,就保持現狀好啦!可現實與發展也不允許,當太子李建成與齊王李元吉一旦將他視為不共戴天的頭號敵人後,即使他沒有半點行動,也難以立身保命。
李建成曾多次請求李淵誅殺李世民,理由是“謀反”。李淵一因秦王有平定四海之功,二則難捨父子之情,也就未加理睬;利用父親不成,李建成就以宴請為名,直接在酒菜中下藥,或許李世民心存戒備,才中毒不深,沒有危及生命;多次下手不成,李建成就私自招募兩千驍勇屯守東宮左右長林門,又從幽州招來三百突厥兵藏在東宮隨時應變。一般而言,京城除了皇帝的御林軍外,是不容許其他軍事力量存在的。李淵雖然知道太子招募部眾是為了對付李世民,可他本人的皇位也明顯受到了威脅,不得不對李建成大罵一通。李建成見狀,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向父親下手,武裝奪權。結果事情敗露,李建成不得不委曲求全,帶十餘隨從向李淵謝罪。李淵雖然將李建成扣留幕下,但終難改變“立嫡以長”的封建傳統,只得下決心出面調解李世民、李建兄弟倆的矛盾。
走向封建人治的盛世之巔(4)
經過一番斡旋,表面看來,兄弟相煎似有所緩和,但內裡卻奔騰著更為洶湧的波濤。矛盾發展的必然結果,唯有透過流血政變方能達到徹底解決。
李世民手下雖有一班得力干將,但他在長安能夠直接調動、控制的軍隊遠比李建成、李元吉要少;加之李淵傾向太子,稍有不慎,李世民無異於以卵擊石;而他的奪嫡行為又屬大逆不道之舉,計劃一旦洩露,將處於人皆討之的不利地位。因此,李世民只有計劃周密、主動進擊、一戰而勝,才能達到目的;否則,就是自取滅亡。
面對太子李建成一而再、再而三的謀害與進擊,李世民即使沒有篡奪之心,也被他逼到了兩難選擇的盡頭——要麼束手待斃,要麼起而反抗置對手於死地。除此而外,他已沒有第三條路可走。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長時間的猶豫與彷徨過後,李世民終於下定了消滅太子李建成的決心,並形成了一個以他為首的政變集團。
李世民在緊鑼密鼓的準備階段所取得的重要成果,就是收買了李建成身邊的得力干將及把守玄武門的禁軍將領。
如果說李世民以前一直處於“被動捱整”的局面,那麼,在他做出奪嫡的決心之後,便時時處處居於事件的主動地位了。過去,他在戰場上英姿勃勃叱吒風雲;而今,在複雜的宮廷###中,也能左右局勢舉重若輕。李世民只要拋棄封建倫理觀念與道德束縛,將那在戰場上曾使強敵聞風喪膽的果敢與謀略施展開來,李建成自然不是他的對手。
於是,他果斷地選擇了禁軍指揮部——玄武門這一特殊之地伏擊李建成與李元吉。禁軍將領早就被他收買,李世民親率尉遲敬德、長孫無忌等七十餘精騎預先埋伏在玄武門內,單等李建成、李元吉“上鉤”。
政變的過程與結果讀者早已知曉,毋庸筆者在此饒舌。李建成與李元吉被殺,其親信頓作鳥獸散,李世民不必為此擔憂。但是,他將如何面對自己的君王之父,給他一個滿意的答覆與交代呢?
“開弓沒有回頭箭”,政變一旦爆發,李世民也就顧不得父子之情,只有將事情做到底,向父皇奪權,才有可能保住“勝利果實”。因此,伏擊李建成、李元吉的戰鬥剛告一段落,李世民就不失時機地派遣尉遲敬德晉見唐高祖李淵,名為“宿衛”,實則逼宮。尉遲敬德“擐甲持矛”,要求李淵“請降手敕,令諸軍並受秦王處分”。李淵無奈,只得書寫“手敕”,交出唐王朝軍政大權。不久,就正式宣佈遜位。如果不是李淵念及李世民的功績與親情而對李建成的誣陷與加害時時為他開脫,李世民也許會讓自己的父親遭受李建成、李元吉同樣的命運與結局。
###從來就不講究什麼親情,它撕開了一切溫情脈脈的虛偽面紗,只以實力為基礎,以利益為準繩,以鮮血為代價,殘酷無情到令人難以想象的程度。
於是,李世民由秦王而太子,由太子而皇帝,在短短的兩個月之內便完成了這些高貴而複雜的角色之轉換。
李淵退為太上皇后,又活了九年才於貞觀九年(公元635年)鬱鬱而終。
唐太宗李世民與推翻不久的前朝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