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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ven Days

《在落日之前》最快更新 [aishu55.cc]

第一次看《泰坦尼克號》是在孟頔小學五年級,朋友家,這部風靡大江南北的愛情片一直是不朽的影史經典,盜版帶跟感冒藥一般成為家中常備。那一天的小房間裡,不止孟頔一人,同班四個男生並排坐在地板上,不約而同地面紅耳赤,因為溫斯萊特雪白豐腴的身體,還有車窗上情/欲迷濛的指印,但故事的最後,大家又泣不成聲,因為愛之動人和偉大。

回去路上,孟頔跑得飛快,也無法甩脫結局給他帶來的傷害。

後來,媽媽收拾房間,看到他收在抽屜裡的一幅畫,那是一張素描,年輕美好的男女跪坐在海面的小木板上,緊緊相擁,笑容滿足。

媽媽問他畫的什麼?

孟頔說,這是我心目中的泰特尼克號的結局。

“那天開始覺得會畫畫真好,就像有了想象力的舞臺。而改寫結局和畫面也能成為創作者的私人特權。”

孟頔半枕著頭,慢慢說著。

陳弦翻身面向他:“搞同人也能被你說得這麼清新脫俗。”

“是吧,搞同人。”孟頔笑著,也從平躺改成側身。

他們面對面躺在床上,他看著她,而她也看著她。

陳弦率先垂下眼睛,她總有一些即興之舉,比如作畫完畢後邀請孟頔參與自己的“大睡一場”,是,這很突兀,但他們總不能一天一夜不眠不休不是嗎?

可等真正發生,那個更不自在的人反倒成了她。

在床上聊天多久,她就自我精神折磨了多久。

無需再忍,陳弦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我可以關燈嗎?”

孟頔也跟著坐起來:“好啊。”

啪嗒幾下,陳弦關掉了所有燈,不讓一線光溜進來。

黑暗像盔甲一樣罩下來,她不用再直面孟頔。陳弦鬆了口氣,躺回去。

“好多了,是不是?”她輕聲問。

孟頔:“嗯。”

薄毯摩擦了幾下,陳弦壯起膽子靠過去,而孟頔似乎也感應到了,用胳膊圈住她,讓她完全挨靠到自己胸前。

陳弦的呼吸一下子變重了。

因為盔甲變成了雲朵和花田。

“你怎麼知道……”她欲言又止。

“如果不這麼做,我會覺得不合理。”

陳弦忍俊不禁。

四周重新靜下來的時候,陳弦摸到了孟頔的心跳。她想確認,手指微微用力,往上面按了按,孟頔的擁抱立馬更緊了,他的鼻息來到她耳朵與脖頸的交界處,這種表達很隱晦,也很隱忍。

陳弦癢得不行,從裡到外。

“你心跳得好快。”她的掌心停在那裡。

“嗯。”孟頔含糊不清地應了一聲。

陳弦抬頭,睫毛掃過他下巴,接著是嘴唇,她啄了他一下。

男生怔了怔,沒有猶豫地低下頭,找到她嘴唇。

身體上的飢餓是本能,情/欲裡的飢餓也是本能,接吻實現了飼哺的過程,深汲雙方的養分。

陳弦思緒變得熱烈而凌亂,大腦裡留存的認知只有觸感。孟頔的下巴很平滑,唇舌也很平滑,或許在來之前,他就細緻地洗過澡剃過須,糾纏時後背漏出來的面板都像去殼的雞蛋,粗糙的東西在他的身體上全不成立。他完美得像個夢境。

……

他們在幾乎窒息前停了下來。

陳弦不合時宜地笑場了,還笑出了聲,孟頔不問笑什麼,只跟著笑,最後兩個人都在床上笑,抱成一團。

該發生的都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也沒有發生。

她在他懷裡睡了一夜,直到日上三竿。

倒數日,平凡的一天,會在無數同居情侶身上發生和存在的一天,中午叫外賣,下午看電影,晚上出去散步丟垃圾。

那麼平淡,又那麼自然。

回來路上,陳弦將那隻花朵氣球“放生”了,望著它飄向月亮時,她握緊了孟頔的手:“你說它會去哪?”

孟頔問:“你希望它去哪?”

“北京吧,”陳弦沒有思考,在夜色裡感慨地嘆一聲:“讓它替我去北京看看。”

她回頭看孟頔:“看看你在做什麼。”

孟頔彎唇:“你想看我就給我打影片。”

陳弦眼睫微耷,拒絕:“不要。”

“為什麼?”

為什麼。

陳弦無法作答。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