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你不去想!你那個小叔還沒成家,難道還要把剩下的這些田都搗騰光了,你們心裡才安穩?作為新進門的媳婦,我做公公的不好意思說重你,可你,難道能如此以盡婦道,縱容丈夫不務正業?他在揚州,如何花天酒地地把錢揮霍一盡,你知道嗎?他在外面到底做了些什麼,你都知道嗎?兒子不爭氣,我想他身邊有個媳婦對他加以管束,可沒想到,你這個媳婦竟是這麼當的!”
褚氏跪倒於地,聽著沈佑的斥責,心含委屈地流著淚。她何嘗要這樣,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了這麼個整天想著經商的男人,她也只能這麼跟著他走。聽著公公這無情的訓斥,她心裡難受得像是滴血。
沈佑看著跪在地上的褚氏臉上那一滴滴的淚水,擺了擺手:“好了,你下去吧!”
褚氏跪在地上,依然一動不動。這時曉雲走了過來,將褚氏扶起。
就在褚氏回到房內,依然淚流不止時,沈萬三卻被秦文林強拉進他的絲綢鋪內,二人正飲著酒。
酒過幾巡,沈萬三已是醉意酩酊,秦老闆還是像勸酒時那樣,一個勁地問:“這麼說,你這次做生意又是空手而歸?那你救的那個陸麗娘,長得標緻麼?”
“標,標緻!”沈萬三眼睛已看不清什麼,話更是說得不利索了。
秦老闆回過頭喊著一個小廝:“四龍,快給沈老闆斟酒!”那個叫四龍的小夥子走過來,忙不迭地給沈萬三的杯裡斟著酒。
秦老闆從桌肚下面拿起一隻水壺在自己的酒杯中加著。接著他拍拍沈萬三:“沈老闆,再喝啊!”
沈萬三抬起頭,醉意矇矓地舉起杯:“喝,喝……”說著,他和秦文林都將各自手中的杯子喝完了。
“揚州那邊生意好做嗎?”秦老闆依然不放過地問著。
“好,好做!”
“怎麼個好做法?”
沈萬三乜斜著眼:“他,他們蘇北鹽民,大概明,明年要造反,要絲綢,還要……糧食!”
秦老闆吃驚地瞪大了眼:“他們明年要造反,你,你怎的知道?”
“他,他們要我給,給他們運送絲綢,還有糧食,他們起事時要用!”
“要多少?”
“幾萬石絲綢……”沈萬三的意識已然模糊。
“你,你這絲綢運去,送到哪裡?又是送給誰啊?”秦文林想知道這些經商的門道。可沈萬三已撲在桌上,酒醉不醒了。
秦老闆看著醉爛如泥的沈萬三,對四龍說:“把他扶到裡面去睡!”
四龍奇怪地看著秦老闆:“老爺,他家也不遠,我送他回去!”
“不!他酒醒了,我還要有事和他商量!”秦文林說。
當沈萬三醒來,奇怪地看著四周,接著要坐起來時,秦文林走了過來。他一手按住沈萬三的肩膀:“別起,再睡睡!”說著,他在一旁坐了下來:“我有一件事,也想和你商量商量!”
沈萬三坐了起來:“什麼事?”
“你下來還要去揚州,是嗎?”
沈萬三奇怪地看著秦文林,不知他是怎麼知道的,更不知他說這話的用意。
“你去揚州的那筆生意,我們合夥做吧?”秦文林亮出了他的底牌。
“什麼生意?”沈萬三奇怪地問。
“嘿,你可別瞞我了,蘇北那幫鹽民他們明年要造反,起事時要派用場的那批絲綢生意,喔,還有糧食……”
“呸!”沈萬三猛地啐了秦文林一口。接著下了床,一把抓住秦老闆的衣襟:“你,你說什麼,什麼明年造反?你怎麼能這樣亂說亂講,這可要殺頭的。”
秦老闆看了看沈萬三抓著衣襟的手,狡猾地一笑:“你昨天多喝了兩杯,什麼都說了。對兄長我,何必還要瞞瞞藏藏呢?”
三十
“你這個王八蛋!灌醉我是想套我的話!”沈萬三一把將秦老闆推搡在地上。接著,他撣了撣衣服,一副輕鬆自若的樣子,“酒後難免是胡言亂語,這哪裡是真的呀!”
秦老闆從地上爬了起來,不怨不怒地:“嗬嗬,你在揚州救了汾湖的那個陸麗娘小姐,這難道也是酒後胡言亂語?”說著他笑了笑:“我說兄弟,有什麼好果子不要獨吃麼!你也沒那個力量再去揚州了,和我合夥,這可是大家互惠呢!”
沈萬三戴上帽子:“那邊亂起來,你敢去嗎?再說,即使你敢去,要去,你自個兒去啊,何必要拉我和你合夥呢!”
秦老闆“嘿嘿”一笑:“和那些要想造反的逆賊來往,讓官府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