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思想佔據,是個非常危險的人物。如果不是她的突然襲擊,我也不會由懸崖上面直跌下來,筆直下降的高度至少有幾百米……〃
我忍不住打斷她:〃唐小姐,你有沒有到過崖下?〃
懸崖下的霧氣裡曾經傳來歌聲,有歌聲必定有人存在。假如那唱歌的人就是蘇倫,她又是如何從山外的失蹤地點突然之間轉移到那裡去的呢?
〃當然沒有,他在半空之中救了我,輕功高明有如飛鳥一般。〃一提到〃他〃,她便淺淺地笑起來。
〃那懸崖有多深,他提到過嗎?〃我繼續追問。
〃那是他從沒到過的地方,儀器探測表明,下面存在一個無法估計的巨大磁場,甚至比南極上空臭氧缺口裡的能量更大。〃
我長吁了一口氣,隱隱地有些失望。假如方眼武士也無法探究崖下的話,這件事的困難程度可想而知。
唐心一直凝神向前望著,忽然嘆了口氣,放鬆下來:〃風先生,那邊並沒有人。〃
一陣風吹來,她的長髮與狐裘同時飛揚,讓我記起了在手術刀的別墅時,老虎為了她的畏寒,竟然請主人重新鋪設了地毯。那份細緻輕柔至極的呵護,讓任何人看了,心底都會有一層偷偷的感動。
〃父親說過,我的心是冰做的,不會為任何人所動。〃她按住飄飛的衣襟,清秀的眉漸漸挺拔昂揚起來,〃我一直以為,老虎是暖化那塊冰的人,但他傾盡所能,卻只融掉了整座冰山上的一滴水。〃
我很想告訴她,老虎為了追隨在她身邊,曾經決然推掉了汶萊公主的求婚、拒絕了新加坡最年輕女富豪的橄欖枝。如果老虎沒有遇到她,未來的人生將是臨風快意、灑脫不羈的……但我什麼都沒說,或許是上天的故意捉弄吧,讓他們相遇,然後同行,最後卻只剩下一個無法挽留的結局。
〃寒雨連江夜入吳,平明送客楚山孤。洛陽親友如相問,一片冰心在玉壺。〃唐心低聲吟誦著前人的詩句,一剎那間,她臉上的神情充滿了無法拆解的矛盾。
〃我會勸慰老虎,他是豁達放浪的江湖遊俠,什麼事都很容易想開的。〃我不忍心看她的悒鬱,那會令我想起發生在北海道楓割寺裡的一切。
她忽然搖頭,眼眸裡劃過一絲無言的恐懼:〃風先生,我想這一次所有人都沒辦法逃過命運的劫難了,解釋和勸慰已經沒有意義。〃
〃哦?你的意思是……〃一聲穿雲裂石的尖嘯驀地從薄霧深處傳來,那層霧氣一下子散盡了。就在樓臺飛簷的最高處,黑衣的唐清獨自當風孤立著,像是一面緊緊綁縛著的旗幟。
〃我做過一個夢,阿房宮就是我的歸宿,愛和生命將在這裡同時死亡……〃唐心急促地回答。
尖嘯聲再起,唐清騰身而起,六條手臂一起展開,如同一隻瘦削的蜻蜓向前飛掠著,停在古建築的入口門樓之上。
〃這就是那個夢的一部分,她只是傀儡,真正擁有毀滅性力量的那個人永遠都藏在黑暗裡。〃唐心放開了我的手臂,雙腕一顫,〃嚓〃的一聲,掌心裡彈出一張精巧如書本的超薄弩匣。
洞口高出地面約三十米,所以唐清必須仰視才能看到我們,但她始終垂著頭,只是不停地振動著自己的手臂,在灰色的瓦壟背景裡,透著令人窒息的詭異。
薄霧散盡後,我才清晰地看到了阿房宮的全貌,宮牆、樓閣一直向前延伸著,至少有兩千米遠。比起《阿房宮賦》裡的敘述,眼前的這個建築群可以被稱為〃微縮了的阿房宮〃,只是我並不清楚有人在山腹下面把它搭建出來有什麼意義。
〃我要下去了。〃唐心退開一步。
〃你不是說過,下面是能量場交匯之處,極度危險?〃我轉述她的話,如果唐清真的向我們發動進攻,該出手抵禦的將會是我。
〃對,但這是一場死約會,我們兩人之間只能留下一個,不是她死就是我死。唐門弟子之中,本來的命運構成就是兩兩相剋,只有這樣,才能優勝劣汰,將最優秀的血統傳遞下去。〃
弩匣上的寒光映亮了她的臉,此時的她,才算是真正令天下人膽寒的唐門準當家人唐心。
〃為我祈禱吧……〃她高昂著頭,沿那道石階緩步向下,已經沒有了最初的恐懼。
我緊隨在她身後,剛剛走下兩行階梯,方眼武士的聲音從後面響起來:〃不必擔心,唐清只是傀儡,生死操控在別人手裡,不會對她造成任何威脅。你去,只會令局勢更混亂,要知道,蜀中唐門的武功深不可測,她也並非表面看起來那樣弱不禁風。〃
他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