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吁了一口氣,看來鐵娜沒事,終於放心了,自己的拖延戰術總算奏效。憑心而論,我希望與鐵娜成為並肩作戰的朋友,愛不愛我是她的事,接不接受權力在我,如此而已。
經過漆黑的神頭鎮時,夕陽已經堪堪落山,海風陣陣夾帶著海鷗淒厲的唳叫聲,益發讓人感到北海道的冬天真是能一直寒冷到人的心底裡去。
一路上空曠無人,小來把車子的速度提到極限,時速表指標直接貼到了紅線區的最頂點。
我逐漸開始信任眼前這個精幹的年輕人了,放心地將目光遙遙指向亡靈之塔的方向。
其實全世界每一個探險家都清楚“海底神墓就在亡靈之塔下面”,但如何進入、從哪裡著手進入卻一直成了不可解的謎題。以至於有個別極端的探險家,竟然商議著要向日本政府申請,把木碗舟山全部買下來,進行破壞性的開發。
一想起這個愚公移山般的偉大計劃,我就忍不住在心底裡笑個不停。
所謂“愚公移山”,向好處說是胸無大志、不怕困難、踏踏實實、穩步前進;向壞處說,這種“壯舉”簡直就是“愚蠢到家”的代名詞。
拿日本政府為木碗舟山開出的天價“十五億美金”來說,這一點倒是難不倒歐洲和北美那幾個對於“海底神墓”覬覦已久的實力雄厚的文物收藏家,但每一隊人馬經過實地勘測考察之後,都無可奈何地宣佈放手了。
我看過勘測專家提交給幾大財團的最終報告,移走整座木碗舟山容易,只要四噸TNT炸藥和七個月的時間就足夠了,炸掉山體,向西北海岸線直接傾倒下去,省時又省力。但是,木碗舟山一帶四周都是大海,從楓割寺到山腳,垂直高度為三百二十米,進入地平面以下後,防水工程是最大問題。
挖掘深度二十米與挖掘深度二百米的單位防水造價,相差接近一百倍,況且,誰都不能保證海底神墓就在地平面以下二百米之內。誇張一些說,五百米甚至一千米之內,都不一定能發現海底神墓的影子。
所以,購買木碗舟山的整體開發權,是一項拿幾十億美金打水漂的辛苦工程,誰都不敢貿然嘗試。
車子駛上盤山公路,更顯出小來的高明駕駛技術,每次過彎的時速都不低於六十公里。如果我不是同樣的駕駛高手的話,早就被他嚇得尖叫無數次了。
當然,這也不排除小來故意要在我面前表現的可能,任何人只要得到出頭的機會,都會不遺餘力地表現自己的專長,但我不能肯定自己會給小來帶來美好的前程,因為自己實在沒有鐵娜在報章上吹捧的那麼厲害。
遠遠的,已經看到楓割寺的冷清正門,門外的臺階前,停著四輛屬於神槍會方面的汽車。
“關寶鈴會去了哪裡呢?難道會像上一次失蹤於洗手間的情形一樣?”車子停了,我一邊開門跳下來,一邊用力捏著自己的下巴,思考著這個纏人的問題。
真的很不喜歡眼前冷清的寺門,給人一種孤悽無比的滄桑感,特別是黃昏暮色漸漸圍攏過來之後,一群又一群暮歸的白鴉呱呱叫著繞著楓割寺院牆外的古樹盤旋著,更是令人心情沉鬱。
另外四輛車子裡空無一人,想必大家都一起進寺裡尋找關寶鈴去了。
“風先生,要不要抽支菸考慮考慮?”小來取出煙盒,恭敬地遞過來。
我搖搖頭,從小來驚詫的目光裡,忍不住又想:“鐵娜不會在自傳裡把我寫成煙、酒、槍、賭、嫖樣樣精通的江洋大盜吧?”
就在最靠近臺階的那輛車輪下,我發現了一個黃銅彈殼,六厘米長,應該是改造過的訊號槍子彈。
小來始終盯著我的一舉一動,搶著說:“這是會里的特製訊號彈,看來十三哥的告警訊號就是站在這裡發出的。當時我正在屋頂警戒,絕不會看錯——不過,按照時間順序推斷,十三哥發出訊號的時間應該是他上午離開尋福園五個小時之後的事。風先生,五個小時可以發生很多事,十三哥怎麼會拖到那時候才發訊號?”
能發現這個問題,足以證明小來是個有腦子也願意動腦子的人。
我可以想像出王江南的思想波動過程,在發現關寶鈴失蹤後,他的第一反應是向寺僧要人,並且準備挨間房子搜尋。像他那樣剛愎自用的人,是絕不會相信“憑空失蹤”這樣的事情,所以一直浪費了至少兩個小時後才無可奈何地求援。
其實上次關寶鈴在別墅裡失蹤後,我也是徒勞地忙碌了大半夜,才不得不接受了這個既定的奇怪結果。
王江南和霍克找不到關寶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