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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部分

東西擺在一起,似乎不倫不類。至少,要裝飾壁爐的話,應該是西方油畫或者是燭臺之類的。

剛剛打了日本人,髒了我的手,所以我徑直走向後面的洗手間。

昨晚,我並沒仔細打量洗手池上方的鏡子,這時候屋子裡光線明亮,我也心情舒展,未免多看了鏡子幾眼。鏡子的玻璃尺寸為兩米寬、一米高,四邊鑲著雲頭紋、萬字紋、蝙蝠、走獸、如意等等東方圖案,而且四個角上,鑄著四個凸起的猙獰貔貅,每個都有拳頭大小,渾身鱗甲燦爛,泛著青光。

仿古鏡我見過不少,但卻沒看到做得如此繁複逼真的。

我抽出紙巾擦手,湊近鏡面,發現自己臉頰上有顆青春痘正要冒出來,忍不住伸手去摸——就在此時,我耳朵裡傳來“咕嚕”一聲。

我的反應足夠機警了,陡然後躍兩米,退到洗手間的門邊,單手搭在門框上。那種聲音,已經困擾了我半晚上,害得我覺都沒睡踏實。那是水泡聲,就在鏡子後面,可惜,只響了一聲便沒有了。

“嗯!這房子、有些古怪……”我瞪著那面鏡子,鏡子裡的人也瞪著我,彷彿是一幅靜止了的壁畫。

洗手間寬大空曠,進門正對的是白瓷洗手檯、鏡子,向右手邊轉,是一扇防潮的高檔木門,把衛浴裝置跟洗手檯隔開,做到乾乾淨淨的乾溼分離。

牆壁和地面,都是沉靜的青灰色,特別是地面上,是跟客廳連成一體的青石板鋪地、白水泥勾縫——我聳聳肩膀,看著鏡子裡那張略帶錯愕的自己的臉。鏡子後面有什麼?怎麼會發出水泡聲?

我穩定心神後,再次踏進洗手間,走到鏡子前。

要想知道鏡子後面有什麼,最直接的辦法,就是把它摘下來。不過我多了一層考慮,暫且不忙動手,免得安子姐妹對我的神經、智力、思維發生深刻懷疑。我是來接管別墅的,而不是疑神疑鬼要來拆掉別墅的。

水泡聲只響了一次就消失了,彷彿某個神秘的空間裡突然闖入了一條魚,吐了個水泡就倏地遊離而去,再沒有任何動靜。

我狐疑地擦乾了手,走回客廳。

不知蕭可冷用了什麼婉拒的方法,關寶鈴已經帶著那個奶油小生離去,別墅裡又只剩下我們四個。

我在沙發上落座,對自己發現別墅處於“一箭穿心局”的事倍感鬱悶加疑惑。幸好,我還不能完全算是別墅的主人,只要迅速遠離,應該不會對自己造成大的傷害。特別是那種莫名其妙的水泡聲,搞得我時刻心神不寧的,一直在擔心會不會突然有地下水湧出來。

土裂汗金字塔的經歷給我留下了深刻的教訓:對未知的事、未知的世界,千萬不要想也不想就馬上否定。只要地球存在、空間存在,任何事都有可能發生,人類對於地球和生命的理解太浮淺了,正如古人所說——“未知生,焉知死?”我們對於自身的存在,的確有超過“十萬個為什麼”那麼多的問題需要探索答案。

蕭可冷吩咐安子姐妹繼續上樓清理,自己則心事重重地坐在我側面的沙發上。

外面陽光普照,客廳裡卻因為我們同樣的沉默而瞬間冷場。

我的對面,便是那個引發我的困惑的壁爐,即使有嬌媚鮮豔的玫瑰花映襯著,仍舊不能讓我沉甸甸的心情愉悅起來。

“風先生,今天的事,如果這麼無限制地鬧起來,可能會影響到咱們到底能不能在此地安居樂業下去。渡邊城方面,有非常親密的山口組背景——我覺得,您為了關寶鈴出手,非常不明智。並且您知道嗎?關寶鈴也是為了收購別墅而來,看樣子,對別墅虎視眈眈的大有人在,依照我對日本人的個性理解,他們往往會為了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文的明的不行,肯定就要動用暗的武的,所以,我對您的出手表示遺憾。”

蕭可冷的態度真的變“冷”了,表情非常嚴肅,也隨著我的目光直盯壁爐。

我笑了笑,對她的誤解不置一詞。

“後果會很嚴重?”停了一會兒,我才又笑著問。

她皺著眉,撓撓短髮,長嘆一聲:“不算嚴重……我也說不太清楚。楓割寺方面的後臺管理者,也就是日本的佛教協會北海道分會,也向我發過十幾封商業信函,希望收購環木碗舟山這一圈的產業。他們有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是想把此地全部變為佛寺贊助者的私人墓地,讓死者永遠沐浴在佛光之下。如果大家的矛頭都指向尋福園的地產,這個問題就有些怪了,因為這片別墅群真的不值那麼多錢,而且……而且關於風水佈局……”

她揚起手,無奈地苦笑了一聲,沒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