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她眼裡的光彩,或許其中一大部分是為了大亨而綻放的——“我不想,跟大亨熟絡的是你,而不是我。我會憑藉自己的能力開創事業,而不是依靠別人。”
受大亨關照,讓他愛屋及烏地因為關寶鈴而在乎我,這是我的恥辱,我還沒無恥到要利用自己愛的女人去謀取某種利益。這一點,在人格上要比大亨強,因為關寶鈴曾經為了收買別墅、破解“黑巫術”而半夜三更爬進尋福園的大門,向一個陌生的男人乞求達成這筆生意。
如果她成了我的女人,我就算死都不會讓她去求別人。
“風,有些事你似乎弄錯了,其實、其實大亨是有妻子和孩子的,不可能對我怎麼樣。我們只是……朋友,只是很好的朋友,而不是像你想的或者外面小報記者編造的狀況。”
她急著要解釋什麼,不過在我看來反而欲蓋彌彰。
大亨包養過很多女人,每一次對外宣稱都是“紅顏知己、超然欲外”,彷彿大家都是精神上的相互傾慕一樣,實際上,紙裡包不住火,每一次都會鬧得沸沸揚揚,以滿地八卦收場。當然,以他的權勢、金錢和個人魅力,只要點點頭,很多漂亮女人能擠迫大門爭著做他的女友。
關寶鈴的檔案很清白:祖籍香港,跟著單身母親長大,母親在她大二那年癌症去世,她在好心人的資助下唸完大學,然後透過港島電視臺的選秀活動,進入娛樂圈。除了大亨之外,極少有什麼亂七八糟的緋聞傳出來,娛樂記者們更關心的是她進軍好萊塢的前途問題。
在娛樂圈這個越攪水越渾的大染缸裡,關寶鈴是極少數天賦高而又肯努力進取的女星之一,很多人都百分之百地肯定:“她將來的成就,絕對會超過當前華人女星裡炙手可熱的張、鞏、章。”
我當然也看過她主演的片子,堪稱是演技派與偶像派並重的佳作。在北海道邂逅之前,我就開始欣賞她了,只不過一想到“大亨的女人”這個不光彩的標籤,自己就會望而卻步。
“其實,很多事不必解釋的,我能理解。”我苦笑著,阻止她的費心解釋。如果我真的想要她,肯定就會忘記她的從前,而只看中她純潔無瑕的心靈。
關寶鈴額頭的青筋猛然迸跳起來,臉頰飛起兩團紅暈,似乎是要準備激烈地辯論什麼,陡然又閉了嘴,發出一聲悠長的感嘆:“唉,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真的不必解釋了。”
突然間出現的尷尬,在我們之間緩緩蔓延開來。
沉默了十幾分種之後,關寶鈴忽然苦笑著問:“風,你嫌棄我?”她的頭依然枕在我的膝蓋上,但眼角卻有兩顆晶亮的淚珠滑落出來,一直滾向她小巧圓潤的耳垂。或許對一個女孩子來說,被大亨這樣的男人包養,是一生最深的、最不可開解的痛。
我嫌棄她嗎?我說不清楚。
至少在王江南苦苦跟在她後面追求的時候,我是懷著一種幸災樂禍與醋意橫生的想法,甚至是抱著隔岸觀火的看熱鬧心理,直到關寶鈴神秘失蹤之後,我才真正意識到,她的影子已經深深鐫刻在自己心裡,揮之不去。
我的確對“大亨的女人”這句話耿耿於懷過,或許還將耿耿於懷下去,但我無法否認她身體裡散發出的致命魔力,比此前任何一個女孩子給予我的印象都更完美。
“我沒有嫌棄你,這些問題我們可以在脫困之後再討論,現在,你需要休息,我們沒有多少體力好浪費了……”我的嘴唇也在火辣辣地痛。
關寶鈴又一聲長嘆,抿著唇,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時間在不停地消逝,我一直希望能突破玻璃盒子,進入那個古怪的山洞裡去看看。放置齒輪的那一列石臺只佔據了山洞總寬度的三分之二,石臺旁邊很明顯地留下了一條通道。如果按照最正常的思維,這麼多高速運轉的齒輪,總該有人巡視照看,那條通道就是供人來回走動的。
我情不自禁地自嘲著:“在這種神秘的地方,會有什麼樣的怪人照看這些機械裝置?”想不通的事太多,可惜沒能像古人說的“車到山前必有路”一樣,我們到了山前,卻給石壁擋住了,無路可去。
不知過了多久,關寶鈴漸漸陷入了虛脫的昏迷,嘴唇上到處泛起了米白色的小水泡,呼吸越來越急促。
她需要補充水分,但這裡只有透明的空氣——小刀壓在我的左手腕上,輕輕一動,一滴血珠迸出來。我感覺不到疼痛,只是機械式地把手腕橫在關寶鈴嘴邊,讓血珠滴落進她嘴裡。十幾滴血珠落下去之後,她呻吟著貪婪地舔著嘴唇。這些溫熱的液體對她太重要了,我在小臂上輕輕一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