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路只需兩天的時間,並且過了沛嶺我們就差不多到達涼都了,然而這樣一來起碼會多耗去我們將近十天的時間。我們身邊的糧食不多,小黃經過這麼多天的趕路也露出了疲憊之色,影堯的毒更是等不得。
我心有不甘,跳下馬車前去觀察,走到近處才發現這樹果然很大。樹身並沒有太大的損傷,看來是因為積雪融化導致根基的土壤鬆動,這樹才會從山上滾落下來。穩穩的橫躺在路中間,樹冠已經沖塌了半條山路,下面便是深不見底的峽谷,隱約能聽到滾滾的浪濤從峽谷下傳來,如同一大群野獸的嚎叫。我推了推那樹幹,紋絲不動,憑我們一行十幾個人要想將它移開,是根本不可能。
由於天色太暗,樹後的道路究竟如何我也不清楚,一時間我也拿不定主意。
“這可怎麼辦啊?”張培之跟著我走上前來,他低沉的聲音裡帶著焦躁。
正在我躊躇的時候,影堯也已經走到了我身後,他的神色依舊自若,然而臉上卻透出一股極不易察覺的蒼白。看到他的樣子,我的心就顫抖了一下,再耗下去就算到了涼都拿到解藥,影堯的功力也無法再恢復了。他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擔心,輕拍我的肩,“放心吧,我沒事的。”
我點點頭,輕聲嘆了口氣,他永遠是那麼不在乎自己。
“這樣吧,我看天色也已經晚了,不如我們就地休息,等到明日一早再想想辦法。”張培之抬頭望了望天空,說了他的想法。
“這樣也好,堯兒也累了,我們就在此休息吧。”影堯點點頭,溫柔的望向我,自從他告訴張培之我們的名字後,他就很認真的把我叫做堯兒。一開始我還很不習慣,幾天下來他一叫堯兒我竟能立刻反應過來了。忽然想到電影天下無雙中的那段經典的臺詞:
“我沒有想到,當我再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變成另外一個人。她一直重複我的話,她以為她自己是我。 原來愛一個人愛得太深,真的會醉了。那天說著說著,我變成另外一個人,一個女人。原來塵世間很多煩惱是很容易解決的,有些事只要你肯反過來看,你會有另外一翻光景。我終於明白,鏡花水月是什麼意思,其實情之所至,應該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誰是男誰是女,有什麼關係呢?兩個人在一起,開心就行了。今天,她是小霸王,可能明天又輪到我了。”
我們彼此互換名字,竟成了兩人間甜蜜的小秘密。
好在山路前面有片不大的平地,積雪已經融得差不多了,正夠我們這一批人休息。我將小黃的韁繩解開,摸了摸它光滑的脖子,餵了些乾草給它。它親暱的在我頭邊蹭了蹭,低頭去解決它的民生問題了。
耳邊傳來呼嘯的風聲,我不禁縮了縮脖子。沛嶺是通往涼都最險惡的一段路,之前的將近十天路程雖然佔了整個旅途的絕大部分,但是地勢都還算平穩,並且沿路也有些散落的人家。可是到了沛嶺範圍,人煙就一下子絕跡了,完全沒有人類活動的跡象。
在來之前,我問過沿途散住的獵戶,據說沛嶺多野獸出沒,原本住著的村落都被野獸襲擊過,久而久之這裡就成了無人區,除了經驗豐富的獵手沒人敢踏足這裡。一般要過沛嶺的人都會選擇我們眼前的這條路,因為它兩邊都是岩石較多的山,植物較少,野獸無處隱藏,自然也安全的多。
正想著,肩頭忽然一熱,影堯已經站在了我的身後,“外面冷,回馬車吧。”
“我想再看看,也許有什麼辦法可以過去。”
“天都這麼黑了,再看也看不出什麼法子,不如早些休息,明早再想辦法吧。”
“這……”我為難的看了他一眼,影堯說得沒錯,我這樣光看著也不是個辦法,可我心裡就是不甘心。涼都近在眼前,我們卻無法過去。
忽然,遠遠傳來一陣恐怖的叫聲,聽得我心裡直發毛,“這是什麼聲音啊?”我往影堯身上使勁靠,其實我的膽子很小,平時一條小哈巴狗都能把我嚇得個半死。
“狼叫。”
“什麼?狼叫!”我驚叫一聲,話說狼這種動物我只在電視裡看到過,對他最大的印象像就是垂著的大尾巴和那雙綠茵茵的眼睛。一想到它就在我的周圍,我心裡就開始發毛。
“傻瓜!”影堯摸了摸我的頭,“聽著聲音起碼離我們好幾個山頭呢,你緊張什麼。”篝火映在他的臉頰上,嘴唇勾出一個好看的弧度。
“你才傻呢!它們是狼誒……”我都快哭出來了,眼睛緊張的四處瞭望。
“沈夫人不必緊張,狼這樣的野獸最懼怕火光,我們只要燃起篝火他們定不會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