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縮了縮腳,回頭偷偷看了一眼閉目未醒的徒臻,雪白的腳趾踩到了下面的龍靴上,賊兮兮的笑了一聲,轉頭就和一個聽到動靜走進來的小宮女對上了。此時,那宮女瞠目結舌的呆滯樣,眼中露出驚恐的光芒。
薛蟠嗖的將腳縮回了床上,衝著那宮女呲牙咧嘴的輕聲威脅道:“你什麼都沒看到吧?”
那宮女捂著嘴巴連連點頭。
薛蟠這才滿意的笑道:“這才乖嘛……我渴了,你給我弄口水喝。”
那小宮女立刻轉身出去,不過片刻,捧了一盞茶進來。薛蟠嫌棄的撇了撇嘴,不過現下渴的厲害,只好皺著鼻子喝了。末了還嘟囔著道:“真苦。”
說完,呸了兩聲,將空了的茶盞還給那個小宮女。哪承想那小宮女只顧著驚愕薛蟠的大膽了,竟然沒接住。只聽“乓——”的一聲,杯盞碎了的聲音嚇了大家一跳。
徒臻不耐煩的起身打了薛蟠一個爆慄,口中斥道:“大晚上的,鬧什麼鬧。”
薛蟠自知理虧,抱著火辣辣的腦袋吸了吸鼻子,給那小宮女使了個眼色,意思是叫那小宮女快點開溜。怎知那宮女立刻跪在地上討饒道:“奴婢罪該萬死。”
這功夫,外頭守著的戴權等人也聽見了聲響進來了。瞧見這情況,不聲不語的跪在地上。最後還是薛蟠尷尬的笑道:“我渴了,讓她給我倒杯水……”
徒臻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翻身倒在床上。隨意的擺手說道:“都退下吧!”
一時間眾人躡手躡腳的收拾了茶盞碎片和沾了茶水的地面,這才低眉斂目的退了出去。
薛蟠縮在床腳可憐兮兮的看著徒臻。
徒臻一臉無奈的閉目說道:“你不睡了?”
薛蟠這才撇了撇嘴,爬回被窩裡頭老老實實地躺著。只是他到底睡了半天,這會子精神得很,又不敢有大動作驚擾了徒臻,只得瞪大眼睛望著帳頂,細數上頭的浮龍彩繪。一會兒又歪著腦袋瞧瞧徒臻,眨巴眨巴眼睛,撇了撇嘴巴,小動作不斷。
徒臻只不理他,鼓搗了半晌,薛蟠自己又睡了過去。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了。薛蟠起身,發現身旁的徒臻已經不見了。薛蟠知道他是起身去上朝了,也不以為意。徑自盥洗完畢,吃過了早點,這才施施然的出了皇宮。
早有招財、進寶之流在皇城外面等了一宿。瞧見薛蟠的身影不由得湊上前去請安。“大爺可算是出來了。大爺可吃過了?”
“吃過了,吃過了。”薛蟠擺了擺手,從懷裡掏出一張百兩額度的銀票遞給一路送他出來的侍衛頭領,並開口寒暄道:“又麻煩哥哥了,小小心意,大夥兒吃頓酒吧!”
“薛家大爺每次都這麼客氣,真叫我不好意思了。”那侍衛頭子說著,卻動作流暢的將銀票塞進了懷裡,然後拱手說道:“什麼時間薛家大爺有空,在下做東,請大爺吃一頓才是。”
“我什麼時候都有空,只是不知道哥哥什麼時候有空就是了。”薛蟠笑眯眯的接了一句。
那侍衛頭子立刻截口說道:“既如此,明日中午我們聚福樓吃酒如何?”
“要是我請我就去。”薛蟠答了一句。
“都說了是我做東……”那侍衛頭子不好意思的說道。
“那就是不想和我吃酒嘍?”薛蟠挑了挑眉。
那侍衛頭子無奈答道:“既然如此,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於是詳細約定了時間地點,薛蟠這才施施然的打馬回家。路上,招財則一臉狐疑的問道:“大爺對那個侍衛這般客氣做什麼?”
薛蟠扭頭看了招財一眼,但笑不語。
薛家雖然根兒在金陵,但是當年先祖乃是皇帝身邊的紫薇舍人,且薛之章少年時也在上皇身旁做過伴讀,所以薛家在京城大大小小也有幾處房產的。只不過之前空閒了十多年無人居住,須得大肆灑掃才好。當日因上皇詔令急切,且有榮國府王夫人一意相邀並照料黛玉的緣故,薛家進京後先在榮國府小住了兩、三個月。這頭房屋也都修葺的差不多了,老爺也要上京了,理應搬回自己家去。
所以這日薛蟠便在招財的領路下施施然回了薛家大宅。
這倒是薛蟠第一次回自家在京中的宅院。
在薛蟠的意識當中,《紅樓夢》中的薛家之所以在上京之初就蹭進了榮國府居住,除了王夫人和薛姨媽定下的金玉良緣之外,恐怕也是因為自家的宅院比較小且簡陋的緣故。可當他跟著招財一路到了自己家後才發現,原來薛家在京中的宅院也是非常豪華富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