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好,就當沒這回事兒。也只希望你別四處宣揚,免得被那好事兒的主聽見了,恐怕還以為是我們薛家怕了你個小小鄉紳。若真的如此……到那時候,你別怪我們薛家沒把醜話說在前頭!”
那馮淵聞言,連連的拱手作揖,恨不得跪地求饒,口中亦是連連賠禮道:“既沒有拜帖,也沒事先通傳,就這麼突兀的到了貴府,是小生的冒昧。小生舉止倉皇,想必讓大爺為難了。只盼望大爺能圓我個心願。我是真心喜歡那丫頭,只盼望能買回府中抬做正頭夫妻的。大爺若是能成全了我們,小生願意給大爺供了長生牌坊,天天為大爺焚香祈禱。”
“得了吧,我還沒死呢!用不著你們家的香火供著。”薛蟠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嘴,就是不吐口。
“大爺,您發發慈悲吧!只不過是外面一個不入流的丫頭,恐怕拍馬也及不上府中的姐姐們,她於大爺不過是萬花叢中的一根草兒。大爺就當放個玩意兒,將她讓了我吧!”馮淵苦苦哀求著,一張俊逸的面容恨不得糾結在一塊兒。
“那可不成。”薛蟠好整以暇的挽了挽袖口,越過馮淵坐在上首的椅子上,故作嚴肅的說道:“我買這個丫頭,也是有大用處的。”
“這……”馮淵聞言,嚇得面色慘淡,大汗淋漓。猶豫了半晌,突然咬牙說道:“以大爺的身份地位,什麼樣的美貌女子沒見過?又怎麼會真心看上這個丫頭,怕也只是面子上過不去罷了。我家雖不是什麼名門大戶,但是在金陵城內也算是薄有田產。尤其是東面半坡上還有幾畝溫泉地。如今大爺若肯應了小生,小生立刻回家取了良田地契,來換這丫頭如何?”
“玩真的?”薛蟠輕嘆一聲,看著馮淵急得仿若熱鍋上的螞蟻,忍不住大笑出聲。
“薛家大爺?”馮淵一臉狐疑的看著薛蟠。
“我們薛家可不是那等搶佔民田的人家,而且這丫頭究竟值幾個錢也不是你我說了算。”薛蟠說著,將姑蘇甄家一事原原本本說給馮淵聽。末了,還給馮淵提了個建議。“我買下這丫頭,原是想送往姑蘇甄府上……你若真的有心,不妨派人和我家僕人一道去了。若果真是甄家小姐,她家的門第也配得上你,你索性三媒六聘的迎娶了她。若不是的話,你也直接衝甄夫人要人罷了。”
馮淵聞言大喜,連連作揖長鞠道:“大爺大義,非我輩能及。若事情真的成了,馮淵沒齒難忘。”
“行了。”薛蟠擺了擺手,將馮淵主僕打發走了。“後日我們家有一隻商隊要往姑蘇去,正好送了這丫頭過去。你若真心,就立刻回去準備吧!”
“多謝大爺。”馮淵再鞠一躬,和僕人感恩戴德的走了。
送走了馮淵,薛蟠百無聊賴的搖了搖頭,轉頭就將這件事情忘在了腦後,至於馮淵所說的各種報答之事,更是沒放在心上。卻不知道馮淵跟著薛家商隊到了姑蘇葫蘆廟之後,當真找到了那甄家夫人。彼時甄家已經完全落魄,甄老爺跟著一個道士不知去向,甄夫人家財耗盡,被封老爺逼迫嫁給一個年近古稀的老財主做填房,甄夫人不肯,就被趕出孃家露宿街頭。和兩個陪嫁的丫鬟回了破敗的葫蘆廟住下。每日靠著漿洗衣物和縫補衣衫過活。生活一度困頓得讓人難以堅持,若不是心中實在有找到女兒的執念,恐怕甄夫人也早就兩眼一閉的去了。
當薛家商隊帶著甄英蓮找到甄夫人的時候,甄夫人正因著了涼氣高燒昏厥,身旁兩個丫頭雖然心急,但是平日裡頭連吃飯都成問題,又哪裡有錢去給甄夫人買藥治病。還是薛家的人先墊了藥資,才請了大夫回來。等甄夫人清醒之後,見到甄英蓮只是死死抱著她搖頭痛哭。其撕心裂肺的程度讓旁人見了都唏噓不已。要知道當年姑蘇甄家雖然並不是什麼世家豪門,但也是姑蘇本地很有名望的鄉紳,怎知世事難料,嫡女丟了,老爺走了,家宅落魄,竟到如斯地步。
眾人哀嘆三番,又有馮淵領著媒人前去提親。看著三媒六聘禮數週全的馮淵,甄夫人則是嘆息不已。甄家到如今早就敗落了,能尋到這麼一門親事竟是修來的福氣。又見馮淵的樣子雖然平庸無才,但是好歹對女兒是真心實意的。不光從金陵趕了過來,還不嫌棄他們家道中落。甚至還承諾要將甄夫人也一道接回金陵去,一家人聚在一起和和美美的過日子。
事情到了如此,甄夫人也就沒什麼可挑剔的了。當即在金陵辦了婚事,帶著兩個丫頭跟著馮淵回了金陵不提。
薛家商隊的管事回了金陵之後遂將此事原原本本的告知了薛大爺,末了還輕聲嘆道:“要說這馮家少爺,平日裡鬥雞走狗,男女不忌。誰曾想他也有這麼一番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