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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

,只覺得一陣心驚肉跳。

“你不用怕我,你怕我做什麼?”徒臻嗤笑道:“世人都怕我。連父皇都怕我,其實我又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呢?”

薛蟠藏在衣袖中的手悄悄握緊了,掌心一片粘膩。他有些不安的抿了抿嘴。

徒贏看在眼中,愈發的開心了。

“都這麼害怕,連失勢了也都這麼害怕。”徒贏有些開心的搖了搖頭。“你說本王這會子將賈珍叫過來的話,他會不會嚇得連路都不會走了?”

沒等薛蟠回話,又自顧自的嫌棄道:“不過賈珍那樣的奴才,還不配讓本王見他。他想用本王的棺材板兒,你給他就是了。本王倒要看看,他用了之後,會不會真的安享萬年。”

薛蟠心中一緊,完全沒想到徒贏一個失了勢的廢太子,居然也有這樣靈通的訊息。一時間愈發愣愣的。

徒贏看在眼中,漫不經心的笑了。

“本王終於知道徒臻那小子為什麼這麼信任你了。”徒贏信手拿起小几上的茶盞啜了一口,淡然說道:“因為你實在很蠢。”

薛蟠臉色一黑。

徒贏卻緩緩的躺在榻上,失了說話的興趣。

片刻,徒贏的呼吸清淺起來。一旁守著的管事悄悄走到薛蟠跟前,拽了拽薛蟠的衣袖,示意薛蟠跟他出去。

兩人躡手躡腳的往外走,剛剛邁出後花園的時候,就聽見後頭徒贏輕飄飄的說道:“有機會的話,不妨讓師先生過來瞧瞧我。本王倒真是想見見……這個讓本王一敗塗地的人。”

薛蟠身形一僵,臉上現出不可思議的神色來。

愣愣半晌,還是在管事的提醒下才慢慢走出了後花園。歲末天氣雖寒,但不知不覺間,薛蟠卻出了一身的冷汗。

星移斗轉,不過倏忽間發引(出殯)日近。薛蟠到底也沒將那塊檣木的板子交給賈珍。賈珍無法,最後託人花了七千兩在外省特地採買了板子運送回來。期間對薛蟠頗有微詞,薛蟠淡然一笑,也並不放在心上。只是隱隱疏遠了寧國府的人。

直到了出殯當天,實在是脫不開身了,這才走過場的前來拜祭。

彼時官客送殯的,四王八公齊齊而至。連帶前面各色執事陳設,俱都是現趕著新做出來的。浩浩蕩蕩,一帶擺開三四里遠。走不多時,路旁綵棚高搭,設席張筵,和音奏樂,吵吵鬧鬧鐘鼓樂聲遍佈京城。俱都是各家路祭。一應用度光鮮奪目,極盡奢靡。僭越逾矩者不計其數。市井流民,高門鮮戶口口相傳,不過半日的時間,寧國府為了一個孫輩媳婦居然弄出偌大陣仗的訊息長了翅膀一般傳出。

薛蟠凝神細看,前來拜祭勸慰者莫不是四王八公等親近之人,便是朝中汲汲於功名利祿者。但凡循規蹈矩,恪盡職守,翰林清流者半點不見。知道寧國府此舉是徹底失了人心,雖然早知如此,心中也不免慼慼焉。長嘆一聲,隱在人群后頭,愈發的低調起來。

賈寶玉一身素服跟在薛蟠身邊。瞧見薛蟠此刻默然失落的模樣,不由得開口問道:“薛大哥哥這是怎麼了?”

薛蟠抬頭,看著一臉天真懵懂的賈寶玉,長嘆一聲,敷衍道:“沒什麼,就是想著蓉兒媳婦多大的年紀,怪可惜的。”

賈寶玉聞言,也唏噓道:“可不是如此。真真的紅顏薄命啊!”

沒說幾句話的功夫,就聽前頭有人過來傳報道:“二老爺叫寶二爺脫了素服趕快前頭去。北靜王爺指了名兒要見二爺呢!”

寶玉聞言,急急脫了素服上前拜見。

只聽得北靜王含笑問了一陣讀書不曾的寒暄話,即刻大庭廣眾之下問起口銜之玉的事情來。引得寶玉乖乖的奉上通靈玉,又諸多提問,擺弄許久,連連稱讚。生怕別人聽不見的笑道:“令郎真乃龍駒鳳雛……”

引得旁觀之人引頸窺探。當中得知寶玉混世魔王之聲名多有不屑者,愈發的側目而視,面帶譏諷。薛蟠看在眼中,又是一陣的搖頭。

真可謂是牆倒眾人推。寧國府這會子還沒怎麼招呢,只不過糊塗傷痛之時稍稍僭越違逆了皇家的心思,便有這麼多人上趕著來上眼藥的。可以想象日後榮寧二府果真落敗了,落井下石的該有多少。

一時之間,愈發的沒意思起來。

穿插上前打斷北靜王的話,開口輕笑道:“北靜王信口開河也得講究個章程不是。就寶玉這個混世魔王的性子,也就和我這個渾不記的呆霸王湊合在一起狼狽為奸罷了。他若是真的‘雛鳳清於老鳳聲’,也得看看真正的鳳凰幹不幹呀!”

一席話說得眾人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