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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部分

林墨之掀開簾子走進來的時候,一眼就瞧見了在床上睡的四仰八叉的薛蟠。桃紅色羽紗被半蓋在腰間,月白綾的裡衣凌亂敞開著,露出裡面如羊脂白玉一般的面板,漆黑如墨染的頭髮也四下披散著,一雙清澈靈活的眼睛緊緊閉著;捲翹濃密的睫毛在眼瞼處留出兩片扇形的陰影。一隻手搭在羽紗被外頭,胸膛均勻的起伏;一看便知他睡的很熟。

林墨之眼中劃過一抹笑意,躡手躡腳的走到床邊坐下,看著睡的昏天黑地的薛蟠默然不語。

帶著溫度的陽光被一片陰影遮擋,薛蟠若有所覺的顫了顫眼皮,雙手下意識的揉了揉眼睛。眯了一會兒睜開雙眼,果然看見林墨之精緻繾綣的眉眼就在眼前。

躺在被窩裡面伸了個懶腰,薛蟠腦袋蹭了蹭柔軟的枕頭,迷迷糊糊地開口笑道:“怎麼進來了也不說句話,等了多久了?”

林墨之身子前傾將薛蟠臉上的亂髮撥開,一臉溫柔的笑道:“剛剛坐在這裡,你便醒了。”

頓了頓,又道:“這半年的軍營倒是沒有白呆。倘或是以前家中的時候,別說坐在你邊兒上了,即便是衝著你的耳朵放鞭炮,也未必能弄得醒你呢!”

薛蟠並不理會林墨之的調笑,輕哼了一聲,滿不在乎的將身上的桃紅色羽紗被掀開,直坐在床上問道:“這麼早過來找我,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要說?”

林墨之莞爾一笑,指著頭上肆無忌憚傾灑著日光的炎炎烈日笑道:“太陽都快曬屁股了,你還以為有多早呢?”

薛蟠探著身子往帳篷頂上一瞧,果見青天白日,大約是巳時左右了。

當下閉上眼睛打了個哈欠,又身子一仰躺在床上滾了兩圈,戀戀不捨的蹭了蹭身下的褥子,這才翻身下地。

一邊吩咐招財準備洗漱的東西,一邊又問道:“你還沒說找我什麼事兒呢?”

“沐休日的我找你能有什麼事兒?不過是寶玉自京中來信了,我特地捎給你罷了。”林墨之說著,伸手捧過進寶送上來的茶水。一邊嘆息道:“怪不得古人云逝者如斯夫,不捨晝夜。這軍營中的日子也不覺過的怎麼樣,回過神來又是秋天了。”

“哪個寶玉?”薛蟠一邊倒了刷牙漱口的水,一邊問道。

“單看這信封花花綠綠的,還能有哪個?自然是京城榮國府中的多情公子賈寶玉了。”林墨之笑著搖頭取笑,一邊又說道:“甄家的寶玉現如今在翰林院編修,每個月倒也定時來一封信聊表交情。可這位賈寶玉竟是每隔三五天就來一封信,字裡行間情真意切,語態纏綿,知道的明白他是給我們兩個兄弟寫信,不知道還以為他給誰家娘子訴衷情呢!也不知道他這副輕浮的模樣什麼時候才能改過來。”

薛蟠將用過的毛巾扔到盛滿清水的銅盆裡頭,輕聲笑道:“估計這輩子是不可能了,端看下輩子再說吧!”

銅盆裡頭的水花飛濺,滴滴水珠濺到薛蟠銀白色的織錦裡衣上,暈出一大片溼溼的痕跡。林墨之見狀搖了搖頭,口中嘆道:“你倒是注意一些,每次都是這般慌手慌腳的。越性你託生了富貴公子,真要是成了誰家伺候的小廝,只這一點就要糟蹋多少東西。”

薛蟠回頭衝著林墨之笑了一笑,沒有說話。

盥洗已畢,這才穿戴好了坐在林墨之的對面,伸手拿起桌上的信問道:“寶玉信裡頭又說什麼了?你也別嫌他囉嗦不耐煩。託他的事無鉅細,耐心細緻,這京城中不論發生多大點子事兒我們都一清二楚,只這一點比起什麼都強。”

說著,撕開封條將裡頭疊成蝴蝶狀的信箋開啟,開頭照例是一番纏綿思念等語,薛蟠也是草草而過,待看到後頭賈寶玉八卦京中之事,不由得愣住了。

林墨之見狀,有些疑惑的挑眉問道:“怎麼,終於說點兒正經的事兒了?”

薛蟠隨手將信箋遞給林墨之,口中說道:“也不算是什麼正經事兒。寶玉說北靜王妃前兩日歿了,北靜王十分悲傷,他陪了好一陣子才算緩過來。之後便是唏噓世事無常,紅顏薄命等語。姑且算是比較惹眼的八卦而已。”

林墨之聞言,一陣輕笑,還未來得及說話,只聽外頭一陣“咕咕”的鴿子叫,薛蟠眼前一亮,立刻竄了出去。少頃,抱著一隻身形苗條的白色信鴿走了進來。

林墨之搖頭笑道:“這該是聖上的密信了吧?將粘杆處用來秘密傳遞訊息的渠道用來與你纏綿說話,聖上這舉動真真是……”

說到最後,但笑不語。

薛蟠瞪了林墨之一眼,陰測測的笑道:“你也用不著羨慕嫉妒恨,我聽聖上的意思說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