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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壽節,顧名思義就是皇帝的壽誕。取萬壽無疆,壽與天齊之意,著實是個不錯的好口彩。萬壽節當日,皇帝會在殿前接受文武百官和各國來使的朝賀與獻禮。萬壽節前後數日禁止屠宰,不理刑名,誇張一些的還要大赦天下,以示與民同慶之意。
與眾人而言,萬壽節自然是個喜慶熱鬧的好日子。宮中如何張燈結綵,鑼鼓喧天不必細說。宮外的整個四九城也被裝裹的彩繪紛騰,自京西的暢春園到西直門,經新街口、西安門通中南海,與紫禁城的慶儀連線,一路彩坊接連不斷,連綴著彩牆、彩廊、演劇採臺、歌臺、燈坊、燈樓、燈廊、龍棚、燈棚無數,用綵綢結成的“萬壽無疆”“壽與天齊”字樣在京中大大小小的街道隨處可見。路徑的寺觀也紛紛大設慶祝經壇。
皇帝親自督促京中百官操辦了長達半年之久的這場盛宴,終於在今日展現了他令人瞠目結舌的堂皇富麗。
千萬言語,只化為一句――極盡奢靡。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是新皇為了哄上皇高興精心置辦的。上皇欣慰之餘,也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太過奢侈了”便不再計較。神情之滿意,語態之動容即便是木訥之人也能體會得到。於是朝廷上下體會聖心,紛紛揚揚的上表恭維聖上的至仁至孝,又將華貴奢靡的壽禮流水般送入乾坤宮。
直至晚間壽宴開始的時候,氣氛已如烈火烹油一般。
薛蟠搖著扇子躲在後臺的角落裡看著眾人慌忙錯亂的換衣化妝,神情淡淡的。
早已打扮妥當的徒煌手持寶劍走到薛蟠身邊,輕聲問道:“呆子,你想什麼呢?”
薛蟠抬眼看了徒臻一眼,不鹹不淡的回道:“我什麼都沒想。倒是王爺……一會子上場的時候不會怯場吧?”
徒煌冷笑。“把爺當成什麼了,怯場那樣的蠢事是爺幹得出來的?”
頓了頓,有些不放心的壓低了嗓音說道:“你說爺演過了之後,五哥真的能得到父皇的重用嗎?”
薛蟠嗤笑,開口反問:“你覺得這首曲子拍馬屁的功夫如何?”
徒煌撇嘴說道:“若說你薛蟠別的見識都還有限。單隻溜鬚拍馬一項,絕對是這個。”
說著,悄不聲的豎起了大拇指。
“這不就得了。”薛蟠歪了歪腦袋說道:“只要你自己不出岔子,我這邊就絕對沒問題。”
徒煌有些緊張的抿了抿嘴,點頭說道:“那就好,那就好。”
外頭忽然想起一陣鼓掌叫好的聲音。薛蟠起身揚聲說道:“時候差不多了,大家按順序上場。”
話音剛落,只見外頭燈火霎時間全滅。人群陡然安靜,片刻過後,有人慌張的揚聲喊道:“有刺客,保護皇上和上皇太后――”
徒臻端坐在龍椅上,清冷的目光掃過下面的一片吵雜。擺擺手示意戴權上前。
戴權微微躬身,上前兩步,清了清嗓子喊道:“大家別慌,這是忠信小侯爺獻給上皇的萬壽節賀禮。大家安心坐下,靜靜觀看便是。”
戴權話音未落,陡然看見高呈九級的戲臺子上,從最底下一層往上依次亮起了燭光。眾人定睛看去,卻原來是身著萬字不到頭彩綢的戲子們捧著一盞金黃色壽字宮燈依次走上了戲臺的臺階。
燈光順著階磯依次而亮,細細數來,正好有九十五個。彰顯九五帝尊之意。九十五個戲子按照之前排演過無數次的位置站定,遠遠看去,又是一個碩大的壽字,在漆黑無比的夜裡,燭光閃爍的分外耀眼。
與此同時,隱隱有馬蹄聲和殺喊聲從戲臺後面響起。一群長於口技的先生們站在放大的擴聲筒面前竭力模擬著刀兵之聲,戲臺上面空懸著的白色帷幕陡然一亮,有騎著戰馬的將軍和手持兵器的兵卒出現在帷幕上,背景依稀可見是層巒疊翠的錦繡河山。
“怎麼連皮影戲都出來了?”
文武百官看得莫名其妙,情不自禁的舉目看去。
一陣和婉清脆的琴音響起,隨之一道渾厚低沉的嗓音唱道:“沿著江山起起伏伏溫柔的曲線,放馬愛的中原愛的北國和江南,面對冰刀雪劍風雨多情的陪伴,珍惜蒼天賜給我的金色的華年……”
一陣煙霧陡然從戲臺兩旁擴散到戲臺中間。薛蟠搖著扇子站在戲臺子底下,輕聲吩咐道:“快點,快點,煙再大點。”
一旁小魏子謹慎的說道:“不能再大了。今日宮中花火炮竹異常繁多,若是一時不慎有火星子燎著了宮燈帷幔就不好了。”
薛蟠瞪了他一眼,恨恨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