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文一是不在家,二是什麼都不懂,爺爺在世的時候,也一直沒告訴他,等他知道這些事情的時候,已經是長大成人,有了自己的深沉和計較,能夠藏得住事兒。
而對於巖裡麻央,滅門就是刻骨銘心的親身經歷,父親就在自己眼前被打成了篩子,每晚她都會在噩夢中驚醒,以她小小年紀要是能藏得住這事兒,整天唸叨君子報仇十年不晩,那也不太現實。
只不過巖裡麻央的想法也未免太異想天。一個連丁點基礎都沒有的小女孩,想靠著一本簡單的學習筆記就學成法術,明顯是對術法學習的艱苦與困難認識不足。
就算雍博文發現了她這個想法,也會一笑置之。想他雍大天師自小有爺爺打下的基礎,之後自學了二十多年,如今也不過是這麼個半吊子高手的水平,對上小野三堂這個身份詭異的變態傢伙都不夠看,更何況她巖裡麻央,只怕十年二十年都學不會養精法。
世事如此,向來是不以為人的意志為轉移。
雍博文現在就在感慨這句話。
只不過不是因為巖裡麻央,而是因為他剛剛接到了羅婉嵐的電話。
羅婉嵐告訴他,聖恆集團又回來!
總會裁定,春城法師協會封停聖恆集團春城會所行為違法,解除了封停令,允許聖恆集團在春城繼續經營。
魚承世再怎麼囂張跋扈,也是法師協會的一員,必須得維護總會的權威——儘管這東西是他一百個不願意承認的,所以只能捏著鼻子認了。不過既然在魚大主席這一畝三分地上,他自然有的是手段讓聖恆集團呆不下去,但這需要時間,所以在這段時間裡,只能提醒雍博文多加小心。
可魚承世卻不知道聖恆集團與雍博文糾纏的真正原因之所在。雍博文在日本向他彙報的時候已經打了個小埋伏,沒有把青龍金胎的事情交待清楚。在魚承世看來,青龍金胎的事情已經解決了——實際上對於雍博文而言,現在事情確實是解決了,濮陽海已經證明了他雍大天師不是青龍金胎。既然這樣,那聖恆集團還回到春城,那應該就是來找場子的,在日本吃了虧,想找回來。密宗修行有一個隨心所欲念頭通達的說法,受不得氣,你吐我一口唾沫,我就非得扇你一個耳光報復回來不可。
雍博文卻是心裡有鬼,他不是青龍金胎,可青龍金胎就在他身邊,而且還是他最重視的未來老婆,這聖恆集團突然間回到春城,未免讓他心中打鼓,一直以來的危機感越發沉重強烈。
回到公司後,他以加強地獄守備力量為由,向魚承世公司增訂了一批術法武器,其實中乏一些重型裝備,又聯絡梁婷婷,請她將聖恆集團的監控資訊每天都傳過來一份。雖然不見得能發現什麼,也聊勝於無。然後抓緊時間到老宅附近的把那片閒置工廠買了下來,只不過現在事情又忙又急,他就沒有回老宅看看,自然是不知道自家老宅已經大變了模樣。
買下了工廠,雍博文又從地獄調了一隊土著過來二十四小時施工,花了兩天工夫,在廠房下方建了一個空間足夠大的地下基地。
說是基地,也就是一個空蕩蕩什麼都沒有的大地穴。
雍博文要的就是這個地方,這個空間,可以放得下大塊頭的傀儡,讓它使勁折騰。
有了這塊地方,就可以試驗從顧西江那裡學來的法術。
這門法術是顧西江派中多年經驗積累的產物,能夠用於多種傀儡精魂的煉化,它最大的好處就是開放性與可塑性,不是那種一旦成形就不能有半點更改的法術,而是可以由法師本人根據煉經情況和自己的法術特點進行改進修訂。
雍博文現在擁有的妖怪神魂個個都是強大無比,把這法術直接挪過來使用根本不合適,只能一點點的試驗改正。
這卻是急不來的事情,越急越容易出錯,而且很可能會留下什麼後患。
雍博文雖然心急如焚,卻也只能慢慢來。
閒暇之餘,他還加緊畫符儲備,而且整天緊盯著艾莉芸,辦什麼事情都拉著她,絕不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
他這緊張兮兮的態度終於感染了艾莉芸。
在雍博文在她屁股後面晃悠了兩天而且什麼事情都不做之後,艾莉芸終於忍不住了,在辦公室裡悄悄地問:“小文,出什麼事兒了?是不是我爸媽他們來了?”私奔被捉現形,還有比這更可怕的事情嗎?
“沒有,我就是想多跟你呆一會兒。人家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是一眼不見,如隔三秋。”雍博文嘻皮笑臉的如是回答。
艾莉芸自是不信他的鬼話,但又問不出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