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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著天然的梅香、沉香,高嚴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果然還是先生會享受。

“你在劉毅處也待了兩年了,此番回來,又立了戰功,可有何打算?”陸琉問。

“過年後,劉將軍就會提拔我當他的校尉。”高嚴道。

陸琉眉頭一挑,“你不想去候遠處當司馬?難道還想接著繼續打羯族?志氣倒是不小。”他之前遇上高威的時候,高威還同自己說過,想把這個兒子調去候遠處當司馬。

候遠、劉毅,皆是朝廷冊封的四徵將軍之一,唯一的區別的候遠為徵東將軍,統領青、兗、徐、揚四州,屯駐揚州;而劉毅為徵北將軍,統領幽、冀、並三州,屯駐薊州。揚州雖地處江北,可比起吳郡、餘杭等江南富庶之地毫不遜色,且毗鄰建康,把握著大宋最後一道屏障——長江天險,多少人削尖了腦袋,都想去徵東將軍府。

相比之下薊州就要清苦許多,且薊州靠近羯族,大宋同羯族少說已經小打了十來次,大戰隨時一觸即發!對那些寒門之子來說,薊州無疑是靠軍功晉升的好地方,但對高嚴來說,卻不是很必要。高嚴的父親高威是中護軍,實打實的一人之下的權臣,有這麼一個父親,高嚴今生仕途註定一帆風順。尤其是他這次又立了戰功回來,調回候威處當個司馬,不用再打仗,也能平步青雲。上戰場,畢竟刀劍無眼,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我總不能讓父親庇護一輩子。”高嚴說。

“你有這個志向也好,男兒在世,總要做番事業才不枉此生。”陸琉讚許道,見他沒想依靠家族福廕一輩子,心中大是欣慰。

他指著茶案旁的茶釜說,“泡茶,水二沸為宜,但此盞水並非用來泡茶,而是用來沖洗茶具,還是等三沸之後從爐上取下更好。”陸琉頓了頓,繼續道,“凡事不可操之過急,也不可盡絕,須留三分餘地才好。年少輕狂是可以,但也不可太露鋒芒。”陸琉瞭解羌人的危害,他並不是反對高嚴殺羌人,但他不贊同高嚴如此張揚的行事,這孩子從小性格就偏激,若是現在不加以阻止,將來還不知道要鬧出什麼大事來。

“是。”高嚴認真的聽著先生的教誨。

陸琉嘆了一口氣,當初父親也同自己說過相同的話,只可惜自己沒聽進去。

高嚴見先生神色抑鬱,低頭想了想,“先生可是在為城外飢人憂心?”他剛回建康,就聽說了先生同崔陵在大殿上的那場爭吵。

“阿嚴可知蜀地前日地動了。”陸琉說,這也是昨夜會有騎士騎馬入城的緣故。

“略有所聞。”

“冬日地動,日後雖無瘟疫之患,但定有大災,再說蜀地路險,目前地動之處,朝中官員尚未入內呢。”陸琉搖頭嘆氣,“尸位素餐”。

高嚴正欲寬慰先生,卻見先生突地朝亭外微笑,他順勢望去,就見一眉目如畫的少女正沿著遊廊朝他們緩步走來,高嚴下意識的起身,鳳眸一彎,柔軟如水的波紋從眼中漾開,“皎皎——”

“阿兄。”陸希含笑朝他見禮。

“阿妹不用多禮。”高嚴回了她半禮。

“皎皎你來了更好。”陸琉笑著招手讓女兒過來,“這次就你來給你阿兄泡茶吧,說起來你們兄妹也有一年多沒見了。”

“唯。”陸希應諾,說話間,她將剛煮沸的熱水澆在她帶來了水晶茶具上。而茶釜中新煮的泉水,已沸如魚目,微微有聲,她將後炭投入,笑著抬頭問高嚴,“阿兄準備在建康待多久?”

“許是要三月後才離京。”高嚴估摸著說,他已經近兩年沒回京了,這次回來後又不準備再回揚州了,估計要等一段時間才能離開了。

“那阿兄沒走之前,別莊的桃花可能就開了呢!耶耶,等桃花開了,我們和阿兄一起去別莊賞花好不好?”陸希提議道,她是希望耶耶能出去散散心,耶耶疼她不假,可有些話他就算在憋著,也不會和自己說,但對著阿兄就不同了,陸希暗歎一聲,誰讓自己不是兒子呢。

“傻丫頭,你阿兄剛回來,忙公事都來不及,哪有時間陪你胡鬧?”陸琉失笑搖頭。

“有空。”高嚴忙道,“我這次回來也沒什麼大事,怎麼會沒空陪先生賞花呢?”

“不會佔用太多時間的,連上阿兄和耶耶的沐休,頂多也就一天半時間。”陸希說。

聽著女兒、徒兒的鼓動,陸琉也有些心動,“等過了元旦後再說。”

“好。”陸希見父親鬆口,就知道他答應了,此時茶釜中的清泉,邊緣如湧泉連珠,陸希提起茶釜,將泉水注入剔透的水晶壺,等水滿七分滿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