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
高嚴看了這些記錄,隱約瞭解了施先生要翻縣誌的用意,“我先去找施先生,你早點睡。”
陸希點點頭,見高嚴要走,遲疑的叫道:“阿兄――”
“怎麼?”高嚴低頭望著妻子,就見皎皎臉突然變紅了,他摸了摸她的面頰,“太熱了嗎?”
“沒有了。”陸希忸怩道:“你早點回來。”
“嗯。”高嚴低頭親了親她額頭,“我會早點回來的。”
“我現在不吃藥膳了。”陸希說了一句話後,就扭過了頭。
高嚴先是一愣,隨即狂喜的問:“皎皎,你真不吃那鬼東西了?”高嚴一點都不想要孩子,像先生不就是過繼了阿劫?他和皎皎也可以像先生一樣,將來過繼一個孩子好了。但施先生很明確的跟他說,他和皎皎生不出孩子一回事,如果能生的出孩子,而沒孩子,那將來最苦的是皎皎,高嚴被施先生這麼一說,也只能配合妻子的舉動了。
聽高嚴把藥膳說成是鬼東西,陸希撇了撇嘴,但思及三個月高嚴的忍耐,還是點點了頭,“嗯。”
“皎皎,等我回來!”高嚴聽到這個訊息,恨不得立刻摟著妻子好好親熱,但一想暖冬這大問題,還是無奈的往書房走去。
書房裡,施平和陸希一樣,都在看縣誌,見高嚴來了,他放下縣誌,“郎君。”施平早點跟隨陸璋對付匈奴時,落下了病根,一到冬天雙腿就幾乎不能走路,故書房這會比陸希的房裡還要暖和。
“先生。”高嚴對施平拱手,將陸希記錄的內容放在施平面前。
施平一看這些內容,果然不出自己所料,“郎君,根據縣誌記載,這裡一帶已經六年都沒有出現暖冬了,六年前那一仗,羯族可來了不少人,可那一年蝗災不嚴重,我擔心要是這次有蝗災的話……”
暖冬代表著來年有可能是災年,這是大部分大宋人都知道的,可施平和高嚴擔心的並不僅僅是收成問題,他們正住在大宋和羯族的交界處,莊稼收成不好,對羯族這種並非以農耕為生的民族來說,影響並不大。羯族這些年和高嚴不大不小的,打了好幾仗,可大家都明白,雙方都沒有動真格,但如果真出現了蝗災就不同了。蝗災對羯族這種逐草而居的遊牧民族來說,無疑是毀滅性的打擊,牛羊全部餓死,到時候……
“我會吩咐下去,讓大家嚴加看守的。”高嚴道。
“郎君,若是可行的話,今年送到下面去的糧食最好多一點。”施溫道,施溫說的下面,就是涿縣除了明裡的糧倉外的另一個地下倉庫,這個倉庫知道的人並不多,屬於相對隱蔽的位置,同樣和明裡的糧倉一樣,以舊糧換新糧。裡面的糧食不算太多,但基本能保證涿縣五千將士一個月的口糧。
高嚴微微頷首。
施溫又同高嚴商量了許久如何安排輪值,又如何派人去羯族那裡探聽情況,以及趁著冬日這段相對安穩的時間內,如何訓練軍士。
等眾人休假結束,眾軍士們再次歸營,親兵們明顯感到郎君心情變好了,可操練起他們來,也更狠了……高嚴將他和施溫的分析簡單的跟親兵說了下,能當上高嚴近衛的,都不是笨蛋,眾人一聽說涿縣記載,暖冬後有八成可能會爆發蝗災,都重視了起來,大家都第一個想到了羯族,也立刻想到了可能有大仗要打。
一提起打仗,大家心頭湧起除了擔憂外,更多的是激動!打仗就意味著軍功、意味著發財。軍功代表升官,當然軍功也不是人人都有,可旁的不說,就是把那些戰俘賣去礦場上,都能發上一筆小財呢,更別說還有人頭獎勵,要是能抄到一個羯族的部落,那就真不愁吃喝了!至於打仗會有傷亡之類的――已經不在這些人考慮的範圍內了,怕死的就不會想著來當兵了。來當兵的大部分都是實在家裡活不下去了,這年頭最悲慘的不是拿命換錢,而是丟了命還換不了錢。
陸希發現,自從高嚴和祖翁在談過之後,高嚴就更忙了,時常三更半夜的回來,第二天她還沒睜眼,他就又走了,有時候甚至是一連大半個月,都看不到他人影。甚至在元旦的時候,他都是來去匆匆,只陪了她一個晚上,就離開了。難怪六祖姑說,當軍人家眷很辛苦,常年見不到夫君,她已經算幸運的,她武昭祖姑最長一次,貌似有五年沒見到自己夫君。想到這裡,陸希就很慶幸,自己堅持和高嚴來涿縣了。
“姑娘,該進朝食了。”春暄對坐在視窗看信的陸希說,姑娘在北地也沒幾個親人,高二娘子沒嫁來之前,就常和家中六祖姑通訊,二娘子嫁到魏國後,姑娘就又多了一個可以寫信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