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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宮上上下下的雜役工作,也只能換成了小桂子、小順子這些永琪的近侍太監們來輪番督導。奈何這些太監們終究是沒有女兒家心細,對於這些工作剛剛上手,也不甚熟悉。這不,一個沒盯牢,這個小宮女就把放在書櫃頂上的一個大箱子給拖了下來,裡面,東西稀里嘩啦地散了一地。偏偏該著這個小宮女倒黴,這一切正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剛剛推門兒進書房的永琪眼裡。而從來都是和顏悅色的五阿哥,這一次,竟突然發火了,橫眉冷對的訓斥了小丫頭。小丫頭可從沒見過這樣的陣勢,嚇得渾身直哆嗦,卻也沒個可以哭訴的人,所以,只好一個人躲起來流了眼淚。卻沒想到,又偏偏被福晉撞了個正著。

“你莫著急,不會有事的。想你也不是故意的,五阿哥不會為難你的。放心吧,以後做事多跟著明月、彩霞好好學學就是了。”聽了小宮女的解釋,小燕子也感覺很奇怪,永琪雖然不像自己一樣喜歡和所謂的“奴才”不分等級已經成了自然,但是卻也一向是個謙和有禮的主子,從來沒見他對誰有過頤指氣使的樣子。今天這是怎麼了?“走,去瞧瞧,他這是怎麼了。”安頓好了小宮女,小燕子邁步朝永琪的書房進發。

“永琪,你,你這是……”推開書房的門,小燕子剛想說話,卻還是不自覺地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永琪正倚著書桌腿斜坐在地上,手舉著一隻撥浪鼓,專注地看著,又彷彿是透過撥浪鼓看向未知的什麼方向,而在他周圍,散落著的,是各種小物件,有兩顆已經斑駁了的銅鈴鐺,有破了口的沙燕風箏,有磨舊了的羊拐,有顏色不再鮮豔的臉譜面具,還有被最單獨放在一隻敞開的紅色錦盒裡的,是一塊玉佩,上面,一個“愉”字清楚地印證了它主人的身份。

霎時間,小燕子似乎明白了永琪發火的真正原因。乾隆祭祖,愉妃娘娘也葬在那片皇陵裡,但是永琪卻沒有機會去看看自己的額娘。聽說,他從小就是被皇阿瑪帶在身邊的,皇阿瑪只要出門,永琪必是隨駕人員之一,而這一次,這麼重要的一次,他卻失去了機會。此時此刻,他的心情一定很差很差吧?想孃的滋味,她最是瞭解,那是打心眼裡透著酸楚的。

一種強烈的心疼感霎時間撞擊了全身,彷彿此時此刻,痛得不是永琪的心,而是自己的心一般,小燕子迅速闔上房門,輕輕地走到永琪身邊,吃力地蹲下已經顯得很笨重的身子。

“永琪……”小燕子輕喚了一聲。

“這個撥浪鼓,是小時候,額娘哄我的時候,一直用的。那時候,我只要一哭,一不睡覺,額娘就會搖著這個撥浪鼓,而我,聽到這個鼓聲,就會馬上安靜下來。”

“這個銅鈴鐺,是我會爬了以後,額孃親自帶在我的胸前的。她總是擔心我會爬到她找不到的地方,然後出什麼危險,而只要有了這個鈴鐺,她就可以隨時找到我,知道我在什麼地方……”

“這個沙燕風箏,是我自己會穩穩的走路了以後,額娘送給我的第一份禮物。她的手很巧,會做各種各樣的漂亮風箏。後來,額娘也曾扎給我別的新的風箏,但是我始終還是最喜歡這一隻,儘管它已經破了,不能再飛了,但是,我還是就覺得它最漂亮……”

“還有這個面具和這個羊拐,你可能想不到,這是我第一次和額娘耍賴的結果。那年我四歲,偶然的一次機會我得以跟著叔伯出了一趟宮,在集市上,我一眼就看中了這個臉譜和這些羊拐。沒理由,就是很喜歡。但是當時,礙著叔伯在場,我沒敢開口。回了宮以後,我就吵著讓額娘再帶我出宮,去買這兩樣東西。那時候,我根本就不知道,額娘作為一個后妃,是根本不可以隨便出宮的。我只是哭鬧,為了這個,額娘第一次打了我一巴掌,而後,又摟著我一起哭,一遍遍地跟我說對不起,說額娘不是故意的。後來,額娘還是給我買來了這兩個禮物,而我,卻是很久以後才知道,這是額娘派了貼身太監專門出去買的。后妃身邊的人出宮,也不像我們這些皇子身邊的人可以那麼隨便,一個不小心,可能就會為后妃招惹不必要的麻煩。額娘在後宮一直低調做人,哪怕是半點會遭懷疑的事情,她也絕不做。那是唯一的一次,她為了我破了戒……”

永琪一樣樣地拿起身邊的物件,幽幽地講述著發生在它們與他和額娘之間的那些故事。他的眼神裡,透出的是一種純得沒有一絲雜質的光芒,帶著幾許懷念,幾許單純,還有淡淡的傷感,這恐怕就是兒子面對額孃的時候才會有的眼光。小燕子感受著這樣的眼光,感受著眼前這個從來沒有見到過的永琪,她的心情複雜極了。

“這個玉佩,是額娘送給我的,最後一份禮物。”永琪最後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