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佟六福把這些資料一一看過,衝佟漾點點頭——一份份資料,都有年份,都有原始筆跡,做的很詳細,可見當初有人對這些事件進行過追查。
佟庭烽走過去,拿來也看了,眉皺了一下。
當真是這樣的麼?
之前,他們都以為這些事是霍長安和霍長樂一起犯下的罪行,到最後,卻被告知,所有種種,皆是霍長平在報復犍?
“我會把霍長平送交司法部門的。三十二年前,我沒有大義滅親,三十二年之後,我會。”
霍長安說的斬釘截鐵,目光堅定的看向佟漾邾:
“還有,我會離婚,三十二年前失去的,現在,我不想再失去一回。我們都已經是頭髮半白的人了,還能有多少時間可以去糟踏?”
那句感慨,是那麼的沉重……那上面套著漫漫年華這一層掙不脫的枷鎖。
佟漾的唇,抖了抖,冷笑拉彎了她的唇線,立馬脫口撇清:
“你離不離婚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我跟你,再也不可能,就算這一切,不是你乾的,罪魁禍首依舊和你脫不了干係,是你的至親造成了這一切……你以為你離婚了,我們就有以後了麼?告訴你,永遠不可能……”
她承認了自己是阿緹,卻否定了他們之間的未來……
那種承認,幾乎是一種條件反射;那種否定,更是一種本能的抗拒。
霍長安的臉色,是一片寂寂的苦澀。
他想靠近,她不願意。
哪怕她依舊在意。
三十二年的仇恨隔在他們中間,兩顆心,隔著太遠的距離。
他們已走失太久太久。
其實,他沒打算立刻得到一個可以與她和好的結果。
那不現實。
他只是想表明一個態度。
“阿緹,每一個人都有做錯事的時候,而我已經為了我的年少輕狂付出了一個慘痛的代價。失去你,我是追悔莫及。三十二年時間,我無時無刻都在悔恨中度過。我以為我的人生已經徹底沒有希望,結果,你還活著,我才有了勇氣,來正視種種被我埋葬的過去。
“是,霍家對不起長樂,對不起佟漾,對不起你,那是沒辦法改變的事實。霍家應該也必須為此買單的。”
他輕輕的說:
“我會把這些事一一公佈,但一經公佈,我是再也沒有臉孔去競爭首相之位了。我會藉機隱退。權利不是我以後想要追逐的東西。我願用盡餘生來向你證明我有多愛你!”
這話,令佟漾一呆,對於一個“利益薰心”的人來說,徹底放棄權利,算不算是一種全心全意愛的表現?
如果換作三十二年前,佟漾一定會很感動,可他們的愛情已經過了保質期。
三十二年時間,已讓這份愛情枯萎。
她再度冷笑了一個。
佟六福則皺了一下眉:
“你的意思是說,你想退出首相競選?”
“是!”
霍長安點頭。
“你就不怕這樣一來,加大了顧氏當政的機會麼?要是顧家當政,你們霍家,在東艾,會一步步被連根拔起,你信不信?霍家很多無辜後人,肯定也會遭到牽累……”
佟六福分析著這樣一個結果。
佟家想讓霍長安下臺,阮一瑕不再當權,至於其他人,不是佟家想對付的物件。所以,他們擁護辰家上位。因為辰況不會斬盡殺絕。
“所以,我想和您達成一個可以求得雙贏的方案!”
霍長安一步一步推動事態發展,終於說出了自己最終想要說的那句話。
佟六福挑了挑白眉,撇了撇唇,心裡罵了一句“老狐狸”,嘴上淡淡的應道:
“那就說來聽聽看!”
霍長安沉沉吁了一口氣,把目光落到了佟庭烽身上,輕輕然吐出一句:
“我讓賢,舉薦擁有霍佟兩家血統的繼承者去競爭首相之位!”
他在佟庭烽微微皺眉一愕之中,轉頭看向眉頭擰起的佟六福:
“這是最合適的人選——他是霍長樂之子,他擁有萬世集團的支援,和大部分議員皆有交情,和辰家關係更是緊密。東艾的政權,需要新的力量去影響,引領。而佟庭烽有這個能力和實力。佟老,霍家可以敗下來,但東艾的命運絕不能冒險落到顧家人手上,辰況被競爭上的機會太過於渺茫。只有謹之才有希望。”
這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佟庭烽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