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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經劫難,她在慢慢心動,他為她衝冠一怒

望有人扶自己一把——

就像蹣跚學步的娃娃,跌倒一次,爬;跌倒第二次,再爬;等到跌怕了,跌痛了,只會眼淚汪汪,雙手張開,盼著那一雙有力的手臂,將她抱進懷安撫一下那脆弱的心腸。

隔著千山萬水,電話的另一端,父親素來落地鏗鏘作響的聲音,在發顫,她甚至可以想象出他老淚縱橫的模樣,會顫巍巍的從那實木扶手椅上驚站起來,激動的直叫:

“敏敏,你是敏敏,你真還活著,你真還活著……敏敏,你現在在哪?在哪?孩子他媽,張惠,張惠,敏敏還活著,她還活著,莫臣之那王八蛋沒找著她……張惠,你聽到了沒有?女兒沒事,女兒沒事……”

“是嗎?是嗎?給我聽聽,快給我聽聽……敏敏,你在嗎?你在嗎?你在嗎?”

母親奪過了話筒,不敢相信的叫著,語氣裡全是哽咽的哭聲。

“嗯,媽媽,我還在,媽媽,我還沒死,可其他人都死了,媽媽,他們一個個都在我面前死去了……我沒能救到他們,他們都死的好悽慘……媽媽,好幾次,我以為我也死掉……現在,能聽到你們的聲音,真好……媽媽,我想你們,好想好想你們……”

她對著話筒哭訴,就像走失方向的孩子,渴望得到親們的尋找,重新回到自己失落的世界。

沒幾句話後,話筒再度被奪走,另一個曾令她牽腸掛肚的聲音鑽進了耳朵,夾帶著驚和喜:

“敏敏,我是航,你現在在哪?你在哪?快告訴我,我馬上去接你。”

所有的哭泣,突然凝止,所有眼淚,都她抹掉,而後風乾。

曾經有多愛,那一刻,就有多恨。

對,恨!

她,從沒想過,有朝一日,她會對這個男人心生恨意,而且,會恨的牙齒髮抖。

也許,選擇放棄,與他而來言,那樣一個決定,是正確的,可對於被遺棄了人來說,那是何等的心灰意冷,何等的殘酷無情。

那一刻,她真想甩下電話,不願聽到那個令她痛心疾首的聲音,可他急聲叫住了她:

“敏敏,告訴我你正確的位置,你要打要罵,回來以後,愛怎麼撒氣都成,但現在,你不為你自己的處境著想,也該為晚晚考慮一下。她在等你回來。一直一直在問我你什麼時候忙完工作回國來看她……敏敏……你說話……求你……”

他用了“求”字,語氣飽含濃濃的虧欠。

她想,他還是愛她的。一別六年,他在取消和明家的婚約之後,再沒有另定婚盟,他在找她,一直沒有從曾經那段愛情裡走出來。

他對她,愛的深沉而且厚重。

可那份愛,最終還是被他捨棄。

如果讓別人來評價他這一個決定的意義,也許沒有人會認為他做錯了,而她不該如此耿耿於懷,且斤斤計較。

他們會認為:作為一個特種兵,必須懷著為悍衛國家利益而自物犧牲的精神,作為他的女朋友,也應該具備成為他的政治人生而甘願放棄生命的準備。

也許她還不夠忠誠,不夠深愛,所以,她會不甘。

那一刻,他在耳邊求,而她眼前浮現的是隊員們死前的可悲模樣,以及女兒天真爛漫的笑容,突然幹掉的眼睛裡,又有眼淚浮出。

最後,她咬著牙,用一種冷靜無比的聲音,告訴他:

“霍啟航,這裡是禁飛區。”

“敏敏……”霍啟航的聲音沙啞而哽咽。

她沒讓他再多說什麼,繼續陳述:

“你沒看到嗎?自從莫家當政,竺國一大半機場禁飛。東艾國和竺國的直線航班全部被取締,任何軍用機型未經允許,飛入其領空,全部擊毀,在這種情況下,你覺得你怎麼能來接我……這根本就是在痴心妄想。”

“我給你想法子

!一定能把你送回國。敏敏,我不會再讓你有事……你一定能平安歸來。”

那一刻,他一再的保證。

之後,他給她想了一個出路,去尋找一個他在竺國的校友紀志中,透過那個人,製造假護照,飛達中國,由中國轉機回東艾國。

為了能回去,她妥協,照他的計劃行事。

但,過程並不順利,原因和她預料一樣:電話被監聽,行蹤暴露,為此,她開始了又一輪的躲藏。

等她找過去時,紀志中已被關進警署,最後幾經曲折,才在紀志中的女朋友手上拿到了那本假護照,以及銀行卡。

她就是這樣順利登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