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兒子,已經三十一歲,能力強大到無人可及。
這大約就是每個母親的天性:在兒子受到傷害時,本能的給予保護。想為兒子的人生幸福把關。哪怕這兒子不是親生的,但母子之情,完全不含水份,是貨真價實的。
一直靜默的佟耀竣跟著站了起來,打著圓場陪笑說:
“大嫂,您瞧,人是柏叔帶過來,可見是見過老爺子的……”
“那就怎樣?她要進我佟家,也該惦一惦自己的斤量,看看自己配不配?醜話我還沒說呢……你們一個個幫什麼腔……”
何菊華又厲聲喝叱了一句。
佟耀竣只好閉嘴,只靜靜的瞅著。
寧敏沒有頂嘴,或是反駁,現在的她,無論怎麼為自己辯解,都是錯的。因為佟夫人看她早已不順眼。陳見不是用解釋可以一下子消融掉的。
佟庭烽則再度皺起眉。
他放下了手上的瓶子,沒再和母親起正面衝突,轉而看向靜立不語、臉色一點一點發白起來的女人,穿著一件灰色的呢風衣,裡面是一件淺色的毛衣,圍巾勾在脖子上,鬆鬆垮垮的,底下是一條靴褲配黑靴,一頭長髮,紮成馬尾,雙手緊緊擔著拳頭。一向能言善辯的她,這一刻,啞口無言。
“你這是來幹什麼的?”
他不動聲色的盯著,面色平靜,那模樣,就好像她與他素未平生,是陌生人,語氣淡寡,疏離。
寧敏見他終於搭理自己了,鼻子赫然一酸,深深睇望過去,半個月不見,當真有點想念——佟謹之,你可想念我?
她輕輕柔柔的道:
“我不能來嗎?你不是說過,這裡是我的家嗎?”
“寧小姐,你弄錯了吧!你只是長的像韓婧,又不是真正的韓婧,這麼說,實在有點奇怪。這裡怎麼成了你的家……”
安娜聽不下去了,冷冷的脆生生的插~進了一句。
佟庭烽呢,眼神為之深了一下,喉節為之滾了又滾,什麼也沒有說。
寧敏沉默了一下,不理安娜的挑釁,只直直的盯著自己的男人,又吐出了一句話:
“佟庭烽,你只要說一句,這裡不是我的家,你已經不喜歡我了,我馬上調頭就走!絕不會再來找罵第二次!”
單薄的身體臨立在風裡,她揚著倔強的下巴,目光閃爍著,語氣也是強硬的,實在是因為心裡不好受。
何菊華皺了皺眉,臉色越發的沉下冷下,喝了一聲:
“這裡什麼時候成你家了?你的家在瓊城。愛走便走,沒有人會來攔你的。謹之,帶著小安,跟我回園子,我有話要交代你……”
可佟庭烽並沒有理會,他定定地一步一步走向了她,站定在三步開外,雙手插袋,上下打量,淡淡道:
“脾氣這麼犟,你說我幹嘛喜歡你?”
這話,涼涼的,帶著一點幾分淡漠,就好像在討論一件和他毫不相干的事。
寧敏注視著,研究著,想看清他的真實想法——
肯定是氣話。
這傢伙是有意在氣她。
可當他錯身而過,走向車道時,那一股淡淡的薄荷清香一掠而過,沒有再緊緊的霸佔她,圈住她,她的心莫名的生急:
“謹之……”
她軟軟的叫了一句,追上去,撐開雙手,攔住,難得的,露出了一臉的緊張和侷促。
他再度站住,抬頭,挑眉,審視。
此時,寧敏很想從他的眉目間找回一些溫情,但是,沒有。
那麼淡寡,那麼冷落。
她沒辦法確定他的心思,心砰通砰通狂跳。
“你沒有回答我!”
她放低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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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也需要哄的。
她想到了媽媽的規勸,爺爺的叮囑。
“為什麼要回答你?你讓我回答,我就回答,你當你是誰?”
語氣,譏誚;態度,惡劣,把她堵的都心直慌。
她一臉不信的瞪著,他回睇的目光冷若冰霜,完全看不出有半點想好好和她溝通的意思。
可惡的男人。
“不回答就回答,有什麼大不了的……佟庭烽,你最好別後悔。我要走了,你別想我再回來!那份協議,我隨後就讓人奉上……”
一咬牙,她被氣到了,轉身就走。
才走兩步,手就被拉住。
“去哪?”
聲音冰涼,力道還大,抓的緊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