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他們曾經成功救下第一少,所以,上頭認為這一次他們也一定可以順利完成任務——何況還有另一支小組配合一起行動。
但,誰能想到,最終的結果,竟是全軍覆沒。
不是他們不夠出色,不夠勇猛,而是有人用了一招裡應外合,將他們送去了地獄,那邊有個惡魔,想奪走他們所有人的命。
而在生死邊緣,是霍啟航的一個決定,令他們成了棄卒。
之後,組員們在逃亡求生的過程中,一一慘死,沒有一人可以入土為安,他們都死在了異國他鄉,魂不得歸兮。
寧敏已無法回憶當時那種慘烈,以及來自心頭把握不住命運的迷茫,當所有人都離她而去,身處於那一片陌生的世界,她覺得自己就是一具行屍走肉。曾經一度,她想用子彈結束自己。可想到和平死前的話,她活了下來。
活的很辛苦。
沒有人會知道她究竟花了多大的勇氣,才能擺脫那些死亡的畫面所帶來的對人生的絕望。
也沒有人會知道,她的心,受的傷,有多重。
現在的她,表面看,似乎已經恢復心態,可事實上,她依舊生著病,對,她的心,病了,只是她偽裝的很好,但為了能讓自己像個正常人一樣繼續生活。可惜,那些陰魂不散的,還在一步一步逼迫她。
“太太,陵園到了!”
思續不知漂游到了何處,臉色沉寂一如無波的死井,心情,卻在波濤洶湧。
她睜開眼,看到車已經停下,司機阿燦轉頭輕輕報告。
寧敏的目光投向車窗外,雪已停,天地依舊一片銀妝碩果,公路上的雪,都被鏟雪車鏟走,這樣冷的天,陵園之地,少有人來拜祭,顯得異常冷清。
她下了車。
佟家一共派出了兩輛車,一輛載著韓家母子三人,一輛單單坐了她。兩名司機,皆是保鏢。
他們出於保鏢的本能,一下車,就開始四下張望檢視,雙雙站到了寧敏身後。
“婧婧,他們也要跟進去嗎?”
趙萍芳走近後低聲問。
“佟先生吩咐過,我們要寸步不離的保護太太的安全!”
阿燦面無表情的傳達了佟大少的原話。
一陣寒風吹過,寧敏覺得有點冷,攏了攏外套,步履微瘸的沿著大道往裡去,在阿燦想要跟上去的時候,一個聲音飄了過來:
“遠遠跟著就行。真要是有狙擊槍在暗中對準了我,你們離我再近也沒有用。”
聲音很平靜,卻有一股無宇倫比的力量,令人不得不聽命。
阿燦忍不住衝她瞅了又瞅,想著那夜這女人手扛機槍的模樣,怎麼看,怎麼覺得這不是一個尋常的女人。
那種語氣,似乎也曾慣於號發司令。
可人家僅僅是一個幽居多年的人兒呀,怎麼會給人這樣一種感覺?
他們到底沒有跟上去。
韓淳走在最後,眯著眼瞅了瞅阿燦,默默走了上去。
韓衝死後骨灰就葬經巴城,這裡,是他出生的地方,落葉歸根,佟家就把韓衝的家小全都接來了巴城,給了一套在四環上的公寓,讓他們有一處安身立命之所。
沒一會兒,他們來到了韓衝的墓前,趙萍芳拿出了祭品擺放好,點香,分給了他們每一個人三支。
在看到白玉碑的照片時,寧敏怔了一下,忽然覺得這人,以前好像在哪裡瞧見過,只是一時想不起來。
她恭恭敬敬叩了一個頭,若人死後真有靈魂,這個頭,她是在向死者表示歉意,因為她而令韓婧妄死;若沒有,這個頭,她想表達的是一份敬意。以身殉職的人,將生機留給別人的人,都該受到尊敬。
待叩完頭,有電話響起來,是趙萍芳的,她接聽後,臉色露出緊張之色,往四處望了望,兩個保鏢,離他們約有一兩百米遠,除此之外,就是一片冰雪融融:
“他們來了!”
“怎麼沒看到?”
韓璐也來回瞅了瞅:“咦,有車駛過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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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電話再度響起,趙萍芳再度接聽,然後臉上露出了遲疑之色,看向神情平靜無波的韓婧:
“那輛車就是!他們要你上那輛車……”
“那怎麼行?要見面,讓他們下車!”
韓淳不同意,禍是他闖出來的,如果不是事情鬧到他已經無法收場的份,開始危及到家人的正常生活以及生命安全,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願意讓她出來冒這個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