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身的煞氣,令佟庭烽怯步。
寧敏穿著一件淺米色的寬鬆風衣,褲裝,長靴,圍著一條紫色圍巾,長髮披肩,顯得嫻靜大方,她見佟庭烽打住步子,上去扶住佟六福走了上去摹。
“你到底要鬧到怎麼個地部?才”
佟六福用柺杖狠狠點了幾下大理石地面,氣怒交加啊——佟家怎麼就出了這麼一個杵逆子孫。
寧敏看著,老爺子板著臉孔,面色鐵青,那兇悍的表情,和崔贊陰沉皺眉的模樣,有幾分神似——
佟六福幾十年屹立商海不倒,自有他的手段和能力;而崔贊在律師界的小名氣,那皆是實戰之下的必然結果。
只要他穩穩的做下去,必將是未來律師界的大神,因為他的骨子裡傳承的是佟家的血脈:有能力,手段夠狠。
“爺爺,別生氣……可別被不孝子孫氣壞了自己的身子,那就太不值得……”
寧敏低低安撫了一下。
風,帶著她的話,吹進了崔讚的耳內,令他不覺冷冷一笑。
對於如今的韓婧,他感到的是無比的失望——想他對她是如此用心,而她卻從來沒把他放在心上。
她覺得他是不孝子孫?
因為他梆了這樣一個名面上的母親?
可她有沒有對他想過,正是這個所謂的母親,前天上午,無比殘忍的把他的母親給掐死了……
欠債還錢,殺人償命,那本是天經地義的事兒!
他做錯了麼?
不,他從來不覺得他有做錯。
至少,他沒有第一時間一槍將這個女人嘣了。
他當然沒有那麼蠢,開槍殺人,那是自取滅亡的結果。
這種愚蠢的事,他不會做。
可是這個女人是佟夫人,佟家在巴城的勢力太大太大,想要讓這個女人伏法,在他看來,那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如果他想用法律途徑解決這件事,最終,何菊華有可能會因為某些橫生出來理由而被釋放。那他的母親,就會死的不明不白。
這是他絕對不允許發生的事。
所以,他第一時間,拿下了這個所謂的佟夫人,他要做的事:
討回公道。
寧敏也看向了他,這個法律界的精英份子,如果不是因為悲痛到了極致,想必也不會做出這種事來的。
目光有那麼一剎那,他們對上:他對她充滿失望,而她滿懷沉靜。
“該到場的人的都到了,說吧,你這是想怎麼來解決這件事?
“崔贊,你要是開槍,那不是為你母親報仇,而是就此搭上你這輩子的前途。我想,聰明如你,不至於做這種虧本的買賣。
“你拿人帶走十幾個小時,而了無音訊,無非是想令佟家著急,如此,你才能把價碼討到最高。
“既然如此,何不放下你手上的槍,心和氣和的好好來商討一下,做出這樣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兒,你這是想唬誰?
“子彈可是不長眼睛的,萬一擦傷走火了,你的一番心血就白廢了……”
波瀾不驚的語調,徐徐道來,赤~裸裸撕開了崔讚的目的所在,也再次重新整理崔贊對於她的印象:比起六年前的憨憨傻傻,現在的韓婧,反應夠快,考慮的也全——很善於拿捏他的心理。
哦,他怎麼忘了,這個女人原也是政法系的學生,曾經讀過犯罪心理學。
他不覺冷冷一笑,沒想到,有朝一日,她會走到他的對立面,用她對他的瞭解,來剖析他的內心。
“如你所猜,我是不會開槍,前提是,你們得給我一個合理的籌碼……否則,鬧一個玉石俱焚,我在所不惜。”
他說,一字一頓,充滿威脅和堅決。
這一次,他完全是在孤注一擲。
佟庭烽情知現在的崔贊已經徹底鑽入牛角尖,想要在這個時候和他說其他事,他顯然是沒興趣聽的,現在,只能順著他,安撫住他的情緒才是最最重要的。
於是他點了一頭,退回佟六
tang福身邊,瞟了爺爺那凝重的臉色一眼,把說話權交給了祖父,如此才顯得更有權威性,才能更好的穩住崔讚的心理。
“你可以先說說你的條件……”
佟六福沉沉發話。
今天,風挺大,崔贊逆風而站,風衣鼓鼓作響,手都已經快被寒風吹的凍僵。
他收回了槍,想了想,先是冷冷盯了地上女人一眼,何菊華滿臉的青紫,一色慘淡驚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