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就像被車子碾過似的,是破碎的,同時更是幽冷的,且帶著幾分遲疑。
“嗯!”
她跨上一步,望著被護士推走的女人,沒看清臉孔:
“關琳……沒事吧……”
辰況的眼,閃著黑沉沉的難以名狀的光,忽雙手抹了一下雙頰,點下了頭:
“還好!”
“你呢,你還好嗎?”
她的目光落到他腿上,哥哥說了,他大腿上傷到了。
“我說了,只是輕傷!”
他輕輕撫了撫傷到的地方。
“那就好!”
兩個人竟一時無話。
好半天——
“你先回帝豪休息一下吧……臉色好差。我還有點事要料理一下。回頭再找你……”
他沒有像往常一樣,一見面,或是給她一個擁抱,或是給她一個吻,而是一直很冷靜的和她保持著距離。
“哦!”
她淡淡無力的答應著,也不想再多待,轉過了身,一步一步往外走去。
身後,男人一直在睇著她,就是沒有將她拉回來。
她的心,鈍鈍的疼著,好沒道理的疼,甚至於不知道,這種疼是為了什麼……
佟蕾下了樓,看著藍藍的天,太陽照在身上,有點燙,可她的心,還是感覺很冷很冷,就像被冰鎮過了似的……
她重新回到了顧惟手術室家屬等候廳內。
佟庭烽和霍啟航不在了,不知道跑去了哪裡,只有七八個特警守在門口。
祖英男寂寂的坐在離手術室最近的那個位置。
地上,那枚價值斐然的戒
指,孤零零的躺在地上,無人理睬它。
佟蕾選了一個靠視窗的位置。
她呆呆的坐著,望著窗外的太陽——她世界裡的太陽,好像消失了,陰冷的厲害啊……
突然,她笑了一個。
同時,眼淚,在眼窩裡凝聚起來
今天,真是一個荒誕的日子。
一對夫妻,各自守在前任身邊。
說好的,他們要好好的維護婚姻。
可現在呢,這算什麼?
他掛心著他的初戀愛人,她守在前夫的手室術門口。
一直以來,他們很努力的想讓彼此靠近,結果呢,當舊愛來襲,他們似乎不約而同,繳械投降了。
她眨了一下眼睛,感覺眼淚,唰的往下直掉:一片迷濛中,她看不到光……
三
手術進行了三個小時,期間,佟庭烽來過一趟,那時天已暗下,他是來叫她去吃東西的。
“哥,我吃不下!”
她搖頭,抱著自己發冷的身子,毫無胃口。
晚上六點半,手術結束,醫生說:“只要能熬過今天晚上,這條命,就能保住,要是熬不過去……”
他沒有把後話說完,那意思,是人都懂。
入夜,佟庭烽還是令人把佟蕾接回了帝豪大酒店,她什麼也沒吃,矇頭就睡。
睡夢裡,那個讓她覺得可怕的噩夢再一次光顧了她,她慘叫著從夢裡驚醒,身上是一片冷汗涔涔。
捂著後怕的心,她定了定神,終於忍無可忍而衝出了房間,先是進了哥哥的房間,沒人。
隨即,她撲進書房,看到哥哥坐在書桌前辦公,面前攤了一桌子的資料。對於嵬幫這件事,哥哥相當相當的重視。
陳祟在邊上細說著什麼,看到她進來,直起腰看著。
佟庭鋒也把注意力落到了她身上:
“怎麼了?一臉的驚嚇?做噩夢了?”
他走上前問。
她赤著腳,一煞不煞的盯視著,用很有力的聲音,問:
“哥,麻煩你告訴我,十五歲那年,我到底是出了車禍,還是出了其他別的事故?我頭顱骨上的傷,到底是車禍造成的,還是人為擊打形成的?你費盡心思的整垮溫柔宴,究竟和我失去的那段記憶,有沒有關係?”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