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轉頭,青白色的嬰兒趴在肩後,腦袋緊貼在秦陌的頭部,感覺到秦陌的氣息,小嘴一吸,一縷純白可見的生氣自秦陌的口鼻吸出。
趕緊回頭,避免再丟失生氣。人的生氣又稱元氣,是最精純的生命能量,一個人的生氣一生中,十之九九都是固定的,人到老年,即使不得病、不受傷,也至多不過百十來歲,就終了,其原因,就是元氣耗盡。只有一些有大福緣的人,吃了天地至寶,如千年、萬年的靈芝人參,才能增加些元氣,延年益壽,長駐青春。
人的肩頭有三盞燈,一盞在頭頂;另外兩盞分別在兩肩頭;這就是人的“三昧真火”。一般鬼都不易靠近,一回頭,燈滅了,就會隨意接近。
秦陌當時為了給冷無涉一個好好休息的地方,說自己帶的玉鎖也被高僧開了光,把開光的觀音給了冷無涉,現在只能依靠人本身帶有的陽火和自己的能力。
也顧不得攻擊鬼嬰會惹得這兩個的報復心加重,腦中的銀色珠子加速旋轉,就要向背後衝擊。
卻不想這一停頓,樹下的殭屍就追了上來,幾下把樹折斷,秦陌一個站立不穩,就頭朝地,向上栽去。
鬼嬰脫離了秦陌的背後,向地上的殭屍懷中鑽去,殭屍仰起斗大的頭,張開大嘴,發出吱——吱——的興奮叫聲。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是希望趕快到獵人世界;還是繼續在七五里;等待小貓長成;幫他辦案啊
失去的
歲月如梭,時光流逝。一晃眼十年匆匆而過。
景佑四年,秋,開封城。
清晨,聽海閣。
光斑交錯的竹林間,一人將寶劍舞起。那劍映著日光,分外顯得青光閃閃,晶瑩生輝,夭矯騰挪,變化無窮,如數百條龍蛇亂閃亂竄,舞到酣處,形成一團白影,隨帶一道寒光,如星馳電掣般,飛向庭前一株碗口粗的老竹。只聽咔嚓一聲,將那竹子從中削斷。竹海突受震動,竹葉紛紛散落如雨,滿空飛舞。
足尖輕點,縱出丈許遠近,左手掐著劍訣,右手收劍入鞘,手指修長、有力,骨節勻稱,指腹間因長年握劍形成硬繭。長身玉立,面若白玉,輪廓柔和,長眉秀立如遠山,眉心一點硃砂痣紅豔欲滴,一雙點漆雙瞳似兩口深井,深邃平靜。穿著一件青色深衣,外披白色透明繡銀絲雲紋罩衣,他站在那,氣息平和,雙腳不丁不八,兩眼平視前方,收斂內息至丹田,顯得氣靜神閒、沉著從容。
清風拂過衣角,衣袂翩躚,手指下意識伸向頸間,拇指肚大鮮紅的血滴浸透潔白的玉鎖,透著不詳。拇指和食指夾著玉鎖來回摩挲著血滴處,由於常年累月的撫摸,玉鎖瑩潤著柔和的光澤,將玉鎖小心的放回貼身的衣裡,秦陌結束晨練,將寶劍掛在腰側,施施然向外走去。
十年前,秦陌從樹上跌落後,被冷無涉以命換命救下,從此,十年來,每個夜晚他都不趕睡下,只要一睡,就彷彿又回到那個可怕的夜晚,冷無涉撲倒在他的身下,血像噴泉一樣從他的口中噴出,灑在自己的臉上、胸前,眼前的一切都成了血紅色,心像被巨石壓住,無法呼息,什麼都說不出來,只能緊緊的抱住他的身體,殭屍上前咬向壓在自己身上保護他的無涉,心中的憤怒無以言表,殺了它——殺了它——殺了這個害了無涉的兇後,充斥著一個念頭,頭像被斧頭劈開,卻不想停止,把這一切都毀了吧!這個世界既然已經沒有了無涉,那麼就再也沒有存在的價值。
直到第二天早晨,緊抱著冷無涉屍體因精神力過度消耗而昏迷的秦陌才被前來檢視的村民發現。見到殭屍屍體的村民感激秦陌為他們除去禍害,想將兩人分開,給秦陌上藥,卻不想秦陌的手像鐵箍一樣有力,指甲都刺進了冷無涉屍體,根本無法分開。
再耽擱下去,失血過多、沾染屍毒的秦陌只能死去或變成殭屍,最後決定把屍體的手鋸開,將兩人分開。也許是心有靈犀,當兩個膽大的壯丁拿著鋸走近兩人,秦陌忽然醒了。他像護著孩子的母親一樣緊緊抱著懷中早已冰冷的人,雙眼睜的大大的,警惕的看著四周的人,每當有人上前,就像炸了毛的小貓,呲牙咧嘴威脅著眾人退後。
這時的秦陌,已經被悲傷和絕望衝昏了神智,只知道保護懷中的人。
最後,是老村長使了個計,前面引他注意,後面將秦陌打昏。
三天後,待秦陌醒來,驚慌的四處尋找冷無涉,才被告知,無涉早已經死去,因怕他死後變成殭屍,被村民早早火化,只餘下一把裝在骨灰盒裡的灰。
抱著骨灰盒,秦陌哭不出來,眼中的淚像心口的空洞一樣乾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