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餘睹識破之,然後暗設埋伏,一場火計,燒得女真人士氣盡絕,卷旗曳甲而走——這是遼軍在與女直的戰爭中取得的第一場勝利,具有重大的意義,這一戰之後,屢戰屢敗的遼兵就算是脫胎換骨了。
耶律餘睹心裡無比感激西門慶——早知道猛火油這麼好使,當初就應該向元首大人多要點兒。可惜西門慶也不是事事全知,猛火油建功,全是耶律餘睹臨機應用,否則西門慶絕不介意再大方一點兒。
終於打敗了金兵,而且還是金國狼主親自帶隊的精兵,遼軍無不歡聲雷動,不少百戰餘生的老兵更是當場掉下了眼淚。
雖然勝利,耶律餘睹卻不追擊,只是收攏人馬,隔渾河佈置防線,做久守之計——雖然小勝一場,但熱血不能象刀劍一樣揮舞,榮耀也無法象甲冑一樣穿戴,野戰搏殺,承平已久的遼軍依然不是悍勇女直的對手,這一點雖然心下不甘,卻是不能不承認的。
所以,耶律餘睹只是穩守渾河,堵住女直歸路。他在等,等西門慶麾軍追到,那時前後夾擊,所有的女直強盜、殺人兇手別想跑掉一個!
耶律餘睹可以等,但完顏阿骨打卻等不起,如果讓西門慶追上來,不用別的,只消再放出一群母馬,女真人倚為長城的騎兵就全完了!沒了馬匹,想要憑兩條腿跑回老巢,那是白日做夢。
因此這兩天來,完顏阿骨打和完顏宗用每天都派出遊騎小隊,沿渾紫河上下逡巡,要撿條水淺能渡的地方渡河。耶律餘睹四下佈置,防備得如鐵桶般相似,而且在他的發動下,沿河遼國的老百姓積極協防——他們都知道了金兵沿途殺戮之慘,關係到了自己和家人的身家性命,這些人無不是捨身破命地出力。
反倒是很多的女兵兵,尋找起渡口時出工不出力。他們這些人是真怕了——就算找到水淺能渡處又怎麼樣?如果耶律餘睹又點起西門慶的妖火,進攻的人有幾個能逃脫得性命?女真人雖然不怕死,但卻不能死得這麼不值啊!
這些人消極怠工的表現,都被完顏部所屬的騎士看在眼裡,回來向族長狼主一稟報,完顏宗用心頭怒氣風雲再起,於是大集女真諸部首領,看著這些容色慘淡、士氣委靡的傢伙,完顏阿骨打冷笑起來:“被昔日的手下敗將打了個措手不及,你們就都慫了?若不是猛火油,焉容遼國人放肆?勝敗乃兵家常事,當以平常心對待之——可是看看你們現在的樣子,我真替你們羞死!”
完顏阿骨打聲音雖厲,但眾女真心下不為所動——他們已經認定了猛火油就是妖火,你完顏阿骨打說得動聽,你先帶著你的完顏部破了那妖火再來教訓我們不遲啊!
看到不少人眼裡露出桀驁不馴的光芒,完顏阿骨打心下更是沖沖大怒,自他起兵,號令女真,莫敢不從,何人有膽以如此眼光對他?想不到今日才略挫兵鋒,王霸之氣馬上就鎮不住場子了!
可現在正當用人之際,卻不能喊打喊殺,只好脅之以危了。於是完顏阿骨打再次冷笑起來:“探馬來報,西門慶輕騎追來,兵鋒已至上京臨潢府休整,他可領著好幾萬人吶!如今前無去路,後有追兵,若被前後夾攻,嘿嘿,所有人都要死!不過,我知道你們有些人心裡打起了投降的主意,斫我一顆頭,保全你們多少人的性命——誰這麼想,真是錯翻了眼皮了!你們別忘了,一路北退,你們殺了多少遼人,搶了多少東西!西門慶最是個睚眥必報的,手段又狠辣,你們還指望他能行饒恕之道?那時必然是一刀一個,以你們現在這一個個廢物的模樣,砍起來不費吹灰之力!”
這一番大罵,罵得眾女真無不汗流浹背。
西門慶來得好快啊!眾女真都感覺到屠刀被架在脖子上時是什麼滋味了。以前是他們把屠刀架在別人脖子上,風水輪流轉,今天輪到他們做刀架了,這滋味不好受啊!
耶律餘睹只是得了西門慶的錦囊妙計,就易筋轉骨一般,能水上生火,燒得女真勇士焦頭爛額;如果是西門慶親至,其人妖法大放時,又當如何?想到此,眾女真心下無不生寒。
無論如何,刀架是做不得的!眾女真皆重新向完顏阿骨打俯首:“願聽狼主號令!”——只要把完顏阿骨打推在前頭,自己躲在後面,西門慶的刀子再利,想來一時間也飛不到自己脖頸上。
看著這些見風轉舵的傢伙,完顏阿骨打咬牙切齒地道:“今日事急矣!想活命翻盤的,都跟老子到河邊拼命去!只有沖垮了那些遼兵,回到老家,咱們才能轉敗為勝,尋出一條活路來!哪個若還自存私心,等西門慶來了,都是一個‘死’字!”
話既然說到這份兒上,女真人也都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