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會,宗用賢弟也好好休整一下——賢弟的貴體,是女真興旺的保證,干係重大,豈可不慎?你說愚兄優柔寡斷也好,一意孤行也罷,總之——朕寧可失了萬里江山,也不能失了宗用賢弟!”
一股暖流自完顏宗用心底升起,所至之處,胸中塊壘哽塞盡皆天塹變通途——看看!看看!西門慶對自己和狼主對自己,何啻於天淵之別?心潮澎湃至激烈處,完顏宗用早已五體匍匐納頭便拜:“哥哥如此厚愛兄弟,兄弟敢不為哥哥效死命?皇天后土,實鑑此心,過往神靈,俱是明證!”
完顏阿骨打急忙扶起完顏宗用,動情道:“但得宗用賢弟全心輔佐,我女真還愁不能振興發達嗎?”……
周圍女真人靜靜地看著狼主哥哥和宗用賢弟秀深情,俱都心中得意——到底是疏不間親啊!宗用賢弟終究比不上自家老婆言出如山——不過這漢蠻還得自家狼主費盡心機地安撫他,倒也真是前世解說不來的緣法!
完顏阿骨打親自扶掖著感激涕零的完顏宗用歸帳去休養。打發了這塊最大的絆腳石後,完顏阿骨打重回帥帳,點校猛安謀克人馬,眾女真摩拳擦掌,殺氣騰騰,誓要和陣斬圖玉奴、落了大金國面子的遼狗一決勝負!元園為大軍籌措糧草,同時為防備西門慶卷甲來襲,帶著海東青的斥侯們一直被放出了百十里外。
後勤諸事安排妥當,元園心切圖玉奴之仇,急催馬來前敵觀陣,此時契丹人女真人兩陣已經對圓,完顏兀朮一騎討銳不可當,紫雀斧已經連砍耶律大石手下三員猛將,真如三國潘鳳遊戲中再世一般。
眼看完顏兀朮連勝三陣,遼軍中再無人敢出列與他爭鋒,完顏兀朮求戰不得,大喝一聲,拍紫騅馬,舞紫雀斧,一馬當先就來衝突遼軍軍陣。耶律大石目視其人之勇猛,嘆息道:“真乳虎也!”耶律餘睹一揮手,陣前湧出強弓硬弩百張,箭如飛蝗,陣中四下扯起絆馬索,密似蛛網,這正是排開羅網等乳虎,佈下明珠待驕龍。完顏兀朮雖勇,亦不敢犯其鋒,大斧掄開撥打鵰翎,上護其身,下護其馬,左右盤旋於遼軍陣前,卻是逡巡難進。完顏阿骨打在本陣前看得分明,唯恐完顏兀朮有失,急令鳴金,完顏兀朮撥馬而退。
與遼軍第一陣,女真略略佔優。收兵之後,完顏阿骨打派出使者,往遼營中商議以今日擄回來的三具遼人屍首,來交換圖玉奴的遺體。耶律大石和耶律餘睹點頭,令人將圖玉奴的人頭從高竿上摘下來,縫到屍體上,草原上難得尋覓棺材,只以馬革裹了,在陣前和女真人交易。
三尸換一屍,倒也沒生什麼波折。迎了圖玉奴屍體回營後,完顏阿骨打最後看一眼遺容,見圖玉奴死後顏色不變,比活著時還妖嬈美貌,不由得心下大痛,眼角見淚,元園卻沒他那麼矜持,在一旁放聲大哭。
行軍之時,難以講究,倉促間只能以鮮衣盛妝將圖玉奴裹了,殺其生前慣用的幾名奴婢做人殉,然後一火焚了,以瓷壇盛以骨殖,擬帶回女真故土安葬。淋滿了香油後,大火沖天而起,眾女真環列相送,都是心下黯然。
打理完圖玉奴的身後事,元園問道:“傷我七妹之人,可有眉目了?”
完顏兀朮出列道:“回額孃的話,今日陣前孩兒已經從敵將口中探聽明白了——原來是遼國的關南租界留守使耶律大石遠走北庭都護府,從那裡招來了蠻人兵,在這裡給耶律餘睹打了接應。七額娘不察之下,中了這一干小人的埋伏,這才臨陣失機,被耶律大石那廝害了性命!”
眾女真人聽了,都恍然大悟:“怪道這些契丹兵如此兇猛,原來不是天祚帝耶律延禧身邊的種,而是西北地方上的蠻人!聽說那些蠻人耐苦戰,今日一見,確實是名不虛傳!”
元園低頭將耶律大石的名字反覆在口中轉了幾轉,然後向完顏阿骨打請令道:“皇上,既然知道了七妹的仇人是誰,明日請皇上準我出陣,我要依樣陣斬那耶律大石,為七妹報仇雪恨!”
完顏兀朮也踴躍拜倒在元園身邊:“父皇,我助著額娘去!”
這時也完顏阿骨打卻有些神不守舍,口中翻來覆去,唸叨著耶律大石的名字,心裡卻是又愛又恨——愛的是這位遼國狀元郎果然是驚才絕豔,名實相符,若能收降得此人,女真必然如虎添翼;恨的是為了證明其人的驚才絕豔,卻把自己的美人兒搭了進去,愛妃變成了骨灰,從此再不得相見——想到痛處,安能不深恨耶律大石?
更心上翻覆間,卻聽到元園和完顏兀朮討令,完顏阿骨打心底靈光一閃,點頭道:“愛妃,我知你是巾幗不讓鬚眉,明日臨陣,若那耶律大石敢輕忽於你,愛妃必勝!但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