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敖魯斡雖然當過兩天孤家寡人,但接手的是老爹天祚帝耶律延禧的爛攤子,在龍椅上也是如坐針氈,沒什麼得意的滋味。現在聽著安生兒、張高兒說得忒虔誠,不免心中頗為飄飄然,很是加力地誇獎了安生兒、張高兒兩句。誰知此刻眼睛一眨,老母雞變鴨,安生兒、張高兒又成了響應西門慶的心靈號召所以才歸降的典範了——耶律敖魯斡心中的失落,卻也不用提了。
西門慶卻不吃這套,將案几一拍,喝道:“爾等慣會溜鬚拍馬,真真的一派胡言!如此輕降,必有隱情,來人啊——”
左右殺氣騰騰地轟然應和一聲,嚇得安生兒、張高兒又象烈日下曬化了的大蜡一樣軟溜了下去:“公子大帥開恩!小人們歸降,其實還有個緣故——”
西門慶冷哼一聲:“站起來講!”
安生兒、張高兒又抖抖索索地站起來,張高兒道:“公子大帥聽稟——小人們歸降,其實是有苦衷的,這一切的源頭,都出於那位智多星大人!”
雖然曾經的智多星、現在的完顏宗用已經和西門慶在戰場上刀兵相見,但萬一他老人家是西門慶摻進大金國內部的間諜呢?張高兒和安生兒都是一般的想法,言語中討好公子大帥的同時,始終不敢對智多星大人失了禮數。
卻聽西門慶問道:“這又關那智多猩什麼事了?”
安生兒趕緊道:“公子大帥有所不知,皆因智多星大人如今做了大金國的國師,在女真人裡搞什麼變法,連我們這些蝦兵蟹將都被他給變了——在女真兵本隊之外,智多星大人又新設了籤軍,軍中都是我們這些從前遼國治下的漢人,同時嚴明軍紀,臨陣皆用三生陣同命隊法。”
西門慶道:“何為三生陣同命隊法?”
張高兒道:“當我軍遇敵時,便布圍圓陣以當其鋒,同時側張兩翼,左右夾攻,故謂之三生陣。陣中分隊,每隊一十五人,以一人為旗頭,二人為角,三人為從,四人為副,五人為徼。旗頭死,從者不得生還,還者並斬,除非得勝才能免死受賞,故謂之同命隊。”
西門慶聽了“哦”一聲,心下已是恍然大悟。
安生兒道:“今日陣上,籤軍猛安王矮虎陣亡,又死了兩個謀克統領霍石、董龐兒,小人兩個身為大旗頭、二旗頭,回去肯定要被智多星大人砍了腦袋以明同命隊的軍法,底下一大幫弟兄,十有捌玖也得不了好去,既然如此,還回去做甚麼?人同一心,心同一理,公子大帥在上,小的們還是投降了吧!”
西門慶聽了微微一笑,似乎是自言自語道:“想不到完顏宗用智多猩,居然還搞出了個三生陣同命隊的花把式來!”
張高兒道:“這個三生陣同命隊法,深得金國狼主完顏阿骨打的稱讚,連女真人的嫡系部隊裡,聽說都準備要全面推廣。”
帳中眾人,多有梁山兄弟,有那些脾氣火爆的,此時不由得衝口罵了起來:“這狗漢奸!”一時間一呼眾應,罵聲潮起,嚇得安生兒、張高兒又矮了下去。
西門慶拍拍手,罵聲都寂。一勾手指,安生兒、張高兒又青白著臉站了起來,畏縮地用眼角餘光打量著帳中眾將。
卻聽西門慶道:“你們兩個,且站直溜了說話——那智多猩除了三生陣同命隊,還做了些甚麼?”
安生兒馬上道:“回公子大帥的話——那吳用漢奸,最不是個東西了!弄出個三生陣同命隊來還不算,又給金國人建了一支強軍,卻是於精銳的女真扎也中,再挑選最精銳計程車兵組成一隊,叫甚麼‘扦叉千戶’。這些人都披兩重鐵兜鍪,渾身上下重鎧全裝,周匝皆綴長簷,其下乃有氈枕,臨陣時各跨健馬強騎,行動間望之不似生人,倒象是成了精會走的鐵塔一般——俺們這些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籤軍看著眼紅口順,都管這支狗孃養的女真軍隊叫做‘鐵浮圖’!”
在安生兒的語氣中,雖然不無詛咒,但更多的是羨慕。畢竟在戰陣之上,若能如“鐵浮圖”士兵一樣全身重灌,刀槍箭矢皆不能入,那活命立功的機會自然大增。
原來,完顏阿骨打做了金國皇帝后,發現原先各部族私兵太重,隱為心腹之患,想要削權,卻不知如何下手。正當此眉頭一皺時,旁邊早有完顏宗用察顏觀色,洞悉了狼主大人,這種陰謀詭計,都是天朝讀書人玩剩下的,有何難哉?於是智多星施施然獻上一著釜底抽薪之計——聚群臣之精銳,召以大義,羈以殊榮,組一國之鐵軍,為皇帝之私用——完顏阿骨打聽了,立時龍顏大悅,從此對完顏宗用更為信重。
這些內幕,西門慶自然不知,但他馬上提出了一個資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