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國的高枝兒,心頭大喜,他早就仰慕中原的各種奢侈品,只是海路茫茫,煙水相隔,以他一國法皇之尊,好玩意兒還是弄不到手,今天有了白銀貿易這麼一層關係,自己可以在死前得償極盡奢侈的心願了。
於是,白河法皇親自接見充當了中華聯邦使者的兩個對馬小商人,鄭清和孫俊明受寵若驚,他們本來只是小人物,做夢也沒想到有一天會享受到這般待遇,得到了就唯恐失去,因此兩個人竭盡了吃奶的力氣來捍衛自己現在的地位——在他們兩個的攛掇下,白河法皇歡天喜地地在兩國通商的文書上蓋上了天皇的印璽——從前兩國間的通商只是民間性質,現在,倭國的港口正式向中華聯邦的海船徹底開放了。
官方制訂的第二條商路為杭州到長畸的奢侈品——白銀商路。中華聯邦的海船運來大量的奢侈品,折換倭國的白銀,因此這條商路又被稱為“貴族商路”。
第三條商路則是後來才加上的——寶島臺灣至倭國的白銀之路。
趙宋最後的皇室子弟趙羽終於在臺灣立定了腳跟,在張叔夜、荊忠、混江龍李俊等一干文武的輔佐下,總算開拓出了一片新天地。在開天闢地的過程中,西門慶也暗中出了大力氣,當事態一步步挑明時,趙羽發現,原來自己就象風箏,飛得再高,依然離不開背後的祖國大陸。
接下來的事情就很自然了——在張叔夜的斡旋下,趙羽這一干人成立的寶島政權正式迴歸中華聯邦的懷抱,趕快親自坐船往梁山泊邊鉅野城參加全民代表議會時,當年的盜書小子和元首西門慶互相握手致禮,彼此唏噓,這才是:
渡盡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卻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八四章 大水
自從西門慶把白銀的總代理權交給了倭國對馬宗氏之後,倭國和中華聯邦正式建交,倭國的金屬採礦業迎來了井噴期,一船船白銀、銅源源不斷地從海上進入中國。
有了銀根儲備,西門慶正式開始幣制改革。公元一一一六年秋九月,中華聯邦宣告發行新錢幣,新貨幣採取銀本位制,以銅幣為輔。
以民間米價為基準,中華聯邦政府進行了新舊幣的兌換。北宋政和年,民間米價約為一貫錢一石,笨重的一貫錢正好兌換輕便的白銀銀錠一兩,如此一來,新貨幣制度深得商人們的擁護。
而白銀銀錠之下,則是銅幣大行其道。中華聯邦的銅幣與故宋的銅錢不同之處在於——銅錢是銅鉛合金所鑄,比例銅七鉛三;而新銅幣則採用了銅鋅合金,比例銅六鋅四,不但有效節約了鑄幣成本,而且新銅幣比舊銅錢份量足,耐磨損,拿捏在手裡時,新國與舊朝的不同馬上就區別出來了。
更大的不同是新錢的兌換比例。商業部最初提出的議案是官值新銅幣一文,兌換民間舊銅錢十五文,在此基礎上劣錢的比例還要有所浮動。西門慶聽了此議後卻是拂袖而起:“吾終不能使百姓使貴錢!”結果在西門慶的強硬幹預下,聯邦議會透過投票表決,新銅幣和舊銅錢的兌換比例維持在一比一的標準,黎庶聞知,遮道焚香而拜。
“這是政府應該支付的成本!政府有責任振興商業,但不能把自己做成商業大鱷,食民以快!”西門慶如是說。說這話時他銳利的眼光掃射過眾人,令很多人如坐針氈。
除了政府不能做成官商一體的大鱷之外,西門慶甚至不希望社會進入後世那樣的工商文明體系,因為他個人覺得,現代工商文明這樣一個潘多拉魔盒被開啟後,放出來的是一把懸在人類腦袋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它對資源的掠奪和榨取無孔不入,對環境的破壞肆無忌憚,只怕連世界性的貪腐問題都是受到了這個大氛圍的影響。
《莊子》有個故事說,一個老頭兒菜園子裡有一口淺井,老頭兒每天拿個瓦罐跳到井裡,打一罐水然後爬上來澆菜。子貢問他為什麼不弄個桔槔(就是槓桿),那樣就方便多了。老頭兒說雖然槓桿輕省,但是他不會用。為什麼呢?它是機械,人依賴了機械就起機心了,就成天想著怎麼樣去巧奪天工,偷機取巧,從此世界還能安寧嗎?
所以西門慶穿越到這個世界後,他很少搞什麼發明創造,他當然不會努力去實現老子“雞犬之聲相聞,老死不相來往”的小國寡民制度,但也不希望時代在進化的道路走得過快,無止境提速後果必然就是脫軌,那時大家一塊兒死無莽身之地。
當然,西門慶也知道這個地球並不是自己一家獨大,進步的路你不走別人也會走,但此時的中國是世界文明的中心不是嗎?既然是領頭羊,那麼西門慶希望自己這個榜樣不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