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失,滿盤皆輸?”
西門慶聽了大喜,暗想道:“不容易呀!終於有了一個肯跟我唱反調的了!盲從痼習,從此刻起開始打破,段兄居功至偉啊!”
當下和顏悅色地啟發道:“段兄,你也是一國之君出身,你看那完顏阿骨打與遼議和之詔後,應當見微知著,對其人印象如何?”
段和譽略一思忖,斟酌道:“金兄遼弟,此以義理壓人也;勒索進貢,此欲長期侵潤遼國血脈也;脅以割地,此一則可降遼國皇帝朝廷在民間之聲望,二則可得土地稅賦實利,損敵而自強也;拘以人質,此潛移默化遼國下一代,培植親金傀儡政權班底,釜底抽薪也;欲收遼國與各國書信文牒,此不甘於人下,欲求與諸國並立於天下也!啊呀!好一個完顏阿骨打!好一個女真金國!其以少破多克遼,只見其勇,但降詔議和,更見其黠智!其胸襟!其氣量為何如!如此智勇兼備之國,雄主時乘六龍以御之,其矯夭飛騰不可限量也!”
西門慶撫掌大笑:“誠如段兄所言!段兄請思之——如此飛揚跋扈之金國雄主,面對嬉戲畋獵之遼國昏君,正如痴獐肥鹿悠遊於虎豹鼻前,若令之不欲下口,可得乎?可能乎?完顏阿骨打一代之雄,絕不會滿足於遼東一境,待其養全力氣,麿利爪牙,便將起而攫人,此當無可疑也!”
段和譽舉手撫胸,以掌加額:“阿彌陀佛!如此雄主,幸虧非是與吾為鄰,否則,臥榻之側,豈容我這小子鼾睡?”
他雖曾是大理一國之主,卻是實在人,此時真情流露,對自己的驚懼不虛偽,不掩飾,更見赤子之心,眾人都笑了起來,笑容中雖然沒有多少尊重之意,但親近之情卻是油然多了幾分。
就在這和諧時刻,卻突然有人道:“元首大人,在下有一言,卻不知當講不當講?”這正是:
干戈影裡說輕重,玉帛叢中論緩急。卻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五八章 存遼之議
聽那一聲來得突兀,眾人都回頭看時,卻見一人正在款款站起,卻非是旁人,正是西門慶任命的京東東路總管、兼青州知府宇文虛中。
宇文虛中被西門慶用高俅的屍體從宋徽宗手裡“換”上梁山後,對宋朝心灰意冷,梁山上下又朝氣蓬勃,他很快就喜歡上了這裡。後來西門慶委他以治理重任,宇文虛中不負重望,將自己轄下治理得井井有條,清廉能幹之名無不與聞,眾人都服其才,服其德,莫敢小視。
西門慶更不敢小視這位歷史上的金國國師,當下拱手道:“宇文先生有話儘管請說,咱們中華聯邦言論自由,豈是那些防民之口甚於防川的暴政可比?”
宇文虛中揚目四下裡看看,卻突然嘆氣道:“吾之言論,卻與此情此景不合,只怕說了出來時,徒惹眾人不快。”
眾人聽了,都群噪道“豈有此理!”、“哪兒有這等事?”,西門慶也笑道:“言者無罪,聞者足戒,先生有話只管放口直抒便是!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咱們中華聯邦,不搞一言堂!”
宇文虛中深吸一口氣,凝聲道:“既如此,吾便說了——伐遼之議,萬萬不可!”
如果說剛才闞萬林是一石激起千層lang,現在宇文虛中就是翻江倒海,鼓起巨lang滔天!闞萬林雖然出語逆了眾人之意,但他的意思只是緩伐,而不管急伐緩伐,遼國總是要伐的——但宇文虛中卻是語不驚人死不休,竟然開口就是不伐?!
一時間,議事堂中便是一陣大亂。只是宇文虛中素來端嚴,非闞萬林的平易近人可比,因此眾人雖然錯愕不解,但卻沒人敢出言不遜,被漢奸宇文虛中。
這一回,西門慶連木榔頭都不用,只是把手一舉,眾人就都鴉雀無聲——不但是西門慶,他們也想知道,宇文虛中究竟是秉承了什麼理由,竟然出言反對伐遼之議?
西門慶徐徐言道:“宇文先生力排眾議,不伐遼國,其中必然有道理在,我等就此洗耳恭聽。”
眾人都想:“以四泉哥哥的為人個性,他必是支援攻伐遼國、收復燕雲十六州的第一人,這宇文虛中卻強自出頭作梗,與四泉哥哥相悖抗,惡了哥哥時,豈不是以卵擊石,自毀前程?”當下,有人便替宇文虛中擔心,有人卻幸災樂禍起來。
宇文虛中自非蠢人,逆上意而行,是取禍之道,人當趨避之。但西門慶對他有知遇之恩,君子知恩圖報,自當竭盡忠言,豈能獨恤其身,而有所隱匿?於是宇文虛中凜然道:“元首大人方才和段大人都說金國完顏阿骨打是雄主,此言可真否?”
西門慶亦正色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