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二王子為正統!”
完顏宗望先是一喜,又是一憂:“縱有你等義助,再加我忠心部屬,亦比不得那弒夫之賊人多勢眾,這卻當如何是好?”
是非人笑道:“二王子退讓不爭,弒父之賊得逞心願,正是志得意滿之時,輕而無備,若深夜中二王子率部奮起一擊,有心算無心,取此賊之首,易如反掌!”
完顏宗望沉吟半晌,點點頭,又搖搖頭:“此事體大,再作商量!”
經過了幾番秘密商量,一個月黑風高夜,按捺不住的完顏宗望終於發難了。完顏部女真自相殘殺一夜,死傷狼籍。
但完顏宗望失算的是,完顏宗幹並沒有因為他的低姿態而放鬆警惕,完顏宗乾的嫡系人馬盡皆有備,完顏宗望突襲的效果就此打了個折扣。大戰至天明,完顏宗幹一派到底人少,落於下風,被完顏宗幹引人團團圍住,四周吼聲如雷:“拿下完顏宗望這犯上的叛逆!”
狗急跳牆之下——當然事後是非人說那是滄海橫流方顯英雄本色——完顏宗望爬在高樹之上,大聲向四面八方控訴:“完顏宗幹心懷逆意,戰陣之上偷襲狼主,致我阿瑪從此不起,死於非命!這一幕多少人眼見,豈是我胡亂編造而來?完顏宗幹,你殺父自立,又要對自己親兄弟下刀,可惜阿瑪他含辛茹苦,創下好大一片大金國基業,今日輕輕葬送於汝手!”
完顏宗望倒打一耙,把自己的先下手為強說成了後下手遭殃,加上此前完顏阿骨打確實是完顏宗幹一拳打暈後才不醒掛掉的——多重聯想之下,四下裡完顏部女真人攻擊完顏宗望的勢道就不由得緩了。
論嫡系兵馬,確實完顏宗幹居多,但完顏部女真人更多的還是中立派,這些人擁完顏宗幹則完顏宗幹強,擁完顏宗望則完顏宗望勝,此時被完顏宗望一言動搖了人心,形勢頓時變化。
完顏宗望居高臨下看得分明,心中大喜,跳下樹來身先士卒,直取自家親兄長,周圍女真人雖多,卻只是虛聲吶喊,並不來阻路,而且有意無意間,反倒把完顏宗望嫡系人馬護駕的腳步給堵上了。
對已經勝利在握的完顏宗幹來說,做夢也想不到兄弟還藏著這麼一手。當日他親手在完顏阿骨打腦袋上擂了一拳,多少人親見,萬萬抵賴不掉,如今被完顏宗望以此為藉口攻擊,完顏宗幹跳進淶流河也洗不清。
勝負就在此一時間逆轉,完顏宗望勇不可擋,領著自己心腹硬橋硬馬地把完顏宗乾的本陣攪了個粉碎,最後親手斬下了大哥的人頭。群龍無首,宗幹之眾盡降。
塵埃落定,完顏宗望慷慨流涕:“我可不是想當大金國的皇帝,只是因為我阿瑪死得太冤,此仇不報,不當人子!今日國賊已除,我自當退位讓賢!”
馬上跳出是非人:“此處之賢,還有哪個能賢過二王子的?我等願擁二王子為主!”
聲勢一成,旁觀者也就隨波逐流了,反正完顏宗幹當狼主也好,完顏宗望當皇帝也罷,都是哥倆比積八——一個鳥樣,完顏部女真人還是得被困在這深山老林裡不得伸展。
得成所願,完顏宗望大請功臣吃燒烤——條件簡陋,辦不起宴席,只好因陋就簡了——缺鹽的鹿肉啃罷,是非人又道:“狼主還記得完顏宗幹否?”
一激靈,完顏宗望問道:“愛卿此言何意?”
是非人款款道:“狼主夜襲,為老狼主報仇,安知不會有人慾依樣葫蘆,來為完顏宗幹報仇?”
此言一說,篝火皆冷,完顏宗望驚道:“如之奈何?”
是非人手一斬:“問叛逆頭顱幾許?看狼主手段如何!”
於是,新狼主上任第一把火,就點了完顏宗乾的舊部,那些已經收繳了兵器的女真人力不能抗,被斬盡殺絕,端的沒留下一人。
這一下,激起了眾人的公憤,第二日便有人面責完顏宗望:“咱們完顏部如今已孤弱,狼主還要加以摧殘,豈不是自毀根基?”
完顏宗望新登基,哪肯在此失了銳氣?當下便與眾人力爭起來,大家不歡而散。
當夜,是非人急急尋到出頭椽子的營盤,叫道:“不好了!狼主心恨日間事,欲盡殺汝等,我百勸不回,只得前來送信,汝等快快逃走吧!”
出頭椽子們怒了:“我等一心為國,反落如此下場?與其他殺我們,不如我們反了他!”於是一群人炸營而起,反來攻打完顏宗望。
其實完顏宗望正在獨自反省白天所為,他只是一時好面子,又不是昏庸到不堪造就的人,群臣的忠言,他還是放在心上的。正想著挽回人心之法,突然親衛扎也跟頭來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