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傑兄你的深意。”
“咦?”梁中書抬起頭來,看了西門慶詫異的一眼。
西門慶繼續侃侃而談:“博州在梁山之北,可視為梁山與河北之間的大門。世傑兄在此置一清廉知府,就如一道截流的堤壩相似,有那北方活不下去的流民遊蕩至此,想要逼上梁山時,卻發現博州東昌府政通人和,百廢俱興,能於黑暗中覓出一絲兒生路來絕處逢生之下,多半就息了落草為寇的念頭了。如此不戰而屈人之兵,正是世傑兄你的高明處。”
梁中書苦笑道:“在下雖然用心良苦,但到底瞞不過轉世天星!”
西門慶笑道:“你在博州東昌府,文有清廉知府,武有沒羽箭張清,全力推行善政,也不知截流了我梁山多少民心!可知維穩的一流境界,就是實行廉政,可惜,知易行難啊!”
梁中書聽著,亦是一聲長嘆。旁邊的李瓶兒卻等不及了,插口道:“西門大官人,相公他在向你求計,你怎的說到甚麼莫名其妙的維穩上去了?”
西門慶大笑:“果然,河對岸的屠殺,比不得自己的牙疼。呵呵!言歸正傳我想說的是,博州東昌府沒羽箭張清,已經歸心於我們梁山。可知世傑兄你即使殫jīng竭慮,可大廈將傾時,豈是一木能扶?你力氣再大,也不能抓著自己頭髮將自己提離地面;河北這株老樹上,你雖然吐出了博州東昌府這麼一朵新花,但花期易謝,空留後人憑弔,安能挽得住chūn歸之腳步?依我說,世傑兄倒不如看破了,索xìng投了我們梁山,共謀一番大業,方不負了你這滿腹錦繡,經世才華!”
聽了西門慶的話,梁中書、李瓶兒齊齊震驚。西門慶卻又向李瓶兒道:“如此一來,你們公母倆不歸朝廷管,不受蔡京轄,世傑兄休了惡婦,另起爐灶,何等其樂融融啊?哈哈哈……”
李瓶兒啐了一口,紅著臉轉身而走,心中卻是深以西門慶之言為然,只盼梁中書能答應了,從此二人雙宿雙飛,豈不美哉?
剩下樑中書呆了半晌,慢慢起身向西門慶深深一揖。
西門慶扶住,問道:“君意如何?”
梁中書沉聲道:“西門兄美意,世傑銘感五內!但是”
西門慶心底暗歎一聲:“果然!我就知道有個但是!這些古時的文人就因為多讀了幾十年書,做起事來比武將可要優柔寡斷、瞻前顧後多了!”
就聽梁中書斬釘截鐵地道:“西門兄雖盛意拳拳,但世傑亦有苦衷。朝廷信我,將河北四鎮託付於世傑一人之身。如今遼國北方有女真族興起,遼主四處調兵遣將,意圖征伐,此時秋高馬肥,正用兵進武之時也!若在下投了梁山,大宋震盪,朝廷必然魚死網破,盡起邊關人馬來回師攻打,那時遼國人若見有機可趁,不伐女真,先攻我大宋,遼國jīng兵趁虛而入之下,山河破碎,萬姓流離,世傑就成了千古罪人!國為重,兒女私情為輕,世傑縱然萬死,也不敢冒這等一家笑而萬家哭的大險!”
李瓶兒掩在門後聽著,絕了一線指望,心中酸楚之下,不由得流下淚來。
西門慶聽了梁中書的慷慨陳詞,點頭嘆息道:“世傑兄所言,亦有其道理所在。既如此,一計不成,我只好再生二計,非促成世傑兄的美好姻緣不可,也酬一酬世傑兄捨己為民的壯志豪情。”
門外的李瓶兒聽著,轉憂為喜,梁中書亦是大驚道:“古有山東先賢劉用兵,一步百計!莫非就是今rì西門兄之謂?”
西門慶笑道:“嘿嘿!世傑兄這馬屁拍得忒也過了。我這一計說出,你卻休要捨不得!”
梁中書催促道:“西門兄休要吊在下胃口了,便請和盤托出!”
西門慶壓低了聲音:“既如此,你附耳來!”
嘀嘀叨、嘀嘀叨一番後,梁中書直跳了起來,苦著臉道:“這……這個如何使得?”
西門慶一攤手:“看!捨不得了吧?”
梁中書面sè變幻,搖頭苦笑道:“西門兄異想天開,卻只怕瞞不得眾人耳目!”
西門慶悠然道:“世傑兄,你是有治政大才的能員!若身邊無掣肘,河北四鎮民心安定,將士用命,邊關汛地定然穩如泰山。今rì依我之言,正是你大展雄才的機會,男子漢大丈夫當斷則斷,不可錯過!”
梁中書頹然坐倒,搖手道:“此時在下心亂如麻,卻應承不得西門兄!”
西門慶大笑道:“你不應承又怎的?你莫忘了,此時大柄cāo於我手!但得無愧於天地,我要行事時,誰人擋得?”
梁中書哀聲道:“西門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