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蝶時的身手,是否天下無對,”說著足下用力一蹬,身子如潭蛟出水,天馬行空,輕飄飄直折入了花叢裡去,
蔡氏被燕青這一言一笑,勾得心窩裡都麻癢起來,抿著腿來到窗前看時,卻見燕青雙袖掛風,在花叢中將那一對玉蝴蝶撲得上下翻飛,那一派衣履風流之姿,真勝過謫仙降世,蔡氏目眩神迷之餘,卻聽耳邊燕青的聲音道:“這一對兒蝴蝶好狡猾,我今rì若不捉住你們獻到姐姐面前,誓不回去,”
說著話,燕青追著那一對兒玉sè蝴蝶,三跳兩縱,翩然跳過留守府的花牆,竟不知哪裡去了,其提縱躥越之時,果然是身手輕靈,天下無對,
蔡氏兀自在窗前痴迷了半天,這才突然猛省:“啊喲不好,怎的教小乙弟弟給走了,”
但鬼迷心竅之下,一片痴心妄想卻翻了上來:“小乙弟弟只不過是為我捉蝴蝶去了罷,他方才與我那般和美,豈肯棄了我這命中的貴人,待他捉住了蝴蝶,自然就會回來見我,”
於是花窗之下,蔡氏漫數花影,左等右等之下,卻始終等不到燕青回來,只是佳人有意村夫俏,紅粉無心浪子村,這婆娘對燕青終究死不了心,還暫時在心底自我慰藉欺騙:“待他捉到了蝴蝶,便該回來了吧,……”
此時的燕青哪裡真的去捉蝴蝶,趕著兩隻蝴蝶跳過留守府的花牆後,燕青真如鰲魚脫卻金鉤去,搖頭擺尾不再來,只顧扎拽開腳步,一口氣直衝出大名府城池去,直走到rì頭偏西,離城二三十里,這才略緩了腳步,
回頭望了望來時的方向,燕青心道:“我雖然使了個緩兵之計,暫時將那婆娘瞞哄住了,但卻只穩得她一時,哪裡穩得住一世,待她明rì惱羞成怒起來,卻該當如何是好,遠的不說,近的這家就回不去了,那婆娘若不遣人去家中堵我,那才叫奇哉怪也,”
想到狼狽處,不由得一聲苦笑:“燕青啊燕青,你也是堂堂一條男兒漢,卻被一個賤婢迫得如此悽慘,也算是無能,”
一時間千頭萬緒,又想到了盧俊義身上:“那婆娘若貪戀著我,這兩三天內未必會對主人如何,但若耽擱得長久了,依那婆娘rì常的殘暴xìng子,主人休矣,”
想到艱難處,燕青暗暗叫苦:“怎的好,怎的好,如何在這兩三rì間,解脫得主人大難,”
可是想來想去,如今賈氏李固亂於內,蔡氏夫人梗於外,自家一人勢單力薄,實是束手無策,到得絕望處,燕青長嘆道:“想要救出主人,真如移山煮海一般,難道,真要小乙我自投羅網,將這父母留下的清白遺體給那婆娘點汙了,才能換主人出來,,”
想到風塵困頓處,燕青又悲又憤,心氣一衰間,不停歇趕路時積攢的飢渴疲憊之意都蜂擁上來,因為害怕蔡氏老羞成怒下派人追趕,所以燕青投的都是荒僻小道,此時天已黑了下來,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四野漆黑,彷彿天地都籠在了一大塊晦暗之中,
“現在,我卻往哪裡去,”燕青喃喃自問道,站在這漆黑曠野之間,天下雖大,卻無我容身之地的頹廢感,猶如chūn園之草,不見其生,卻秒秒而增,到了此時,縱然燕青是千伶百俐,也覺得前途慘淡,來rì大難,
失魂落魄了半晌,卻見遠處有火光一閃,那點溫暖,在這黯夜之中格外醒目,燕青抿了抿焦乾的嘴唇,信天游地向著那點火光處行了過去,
到了近處,才發現這是一所破敗的祠堂,在殘簷敗瓦下,已經聚集了一群同是天涯淪落人,在那裡向火,此時燕青一亮相,他的一身錦袍襯著這群人的破衣爛衫,顯得分外扎眼,
看著這些人不善的目光,燕青心中一動,抱拳道:“各位鄉親,小子是北面定州路永寧軍吳家的子弟,因為朝廷括田,一rì之間,將祖傳的基業都弄了去,洠�魏危�緩帽瀆嫋擻嗖疲��竺��羰叵喙�妹爬飦碭孀矗�幌肼凡皇歟�旌詿砉�慫尥罰��炭質保��秸飫鎘謝鴯猓�愫裱沾蟮ǖ貋砈耍�床恢�����
聽燕青這麼一說,祠堂中這群老少人等的目光都柔和了許多,一個老頭兒便嘆道:“原來也是苦命人,這處地方也不是我們的,小哥便胡亂坐了歇歇腿吧,”
燕青道了謝,在火邊尋了個地方坐下,陪個小心,向這群人討水喝,這群人雖看著艱難,卻不小氣,遞過水囊後,又湊了兩個粗谷饃饃給燕青火上烤了充飢,燕青謝了又謝,拿出些錢來還他們,
這些人也不推辭,反而喜道:“多謝這位公子,有了錢做川資路費,正可以僱車往京城去了,”
燕青奇道:“往京城去做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