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向架著小王的幾個學兵說道:“好啦!放開王兄弟吧!今rì血債血償!”
小王也點點頭,伸手揪起姓張的仇人的衣襟,直拖著那廝向後園去了。
西門慶轉回身來,笑容可掬地向蔡九知府伸手揖讓:“此地非是講話之所,知府大人裡面請!”
了黃文炳,西門慶又笑道:“黃通判也請!”
黃文炳雖然著西門慶鳩佔鵲巢反客為主,卻是敢怒不敢言,蔡九知府更加連怒都不敢了。當下勉強按捺住心跳,蔡九亦伸手向西門慶虛邀:“大王請!”
在殺氣騰騰的眾梁山學兵簇擁之下,蔡九知府和黃文炳戰戰兢兢直進後堂,這段路雖然不長,對二人來說,卻好象已經在無旅店的萬里黃泉路上走了一萬年一樣。
到了廳中,分賓主落座,蔡九知府揣摸西門慶臉sè,卻見其人臉上一片莫測高深,忍不住心下忐忑;黃文炳雖然比草包的蔡九知府jīng明瞭萬倍,但他偷眼覷視西門慶時,也是心中慄六,空生雲闊淵深之嘆。
一時間,蔡九知府和黃文炳都不敢開言,西門慶卻是泰然自若,邊吩咐手下上茶,邊笑道:“點茶功夫,以‘sè’與‘浮’為上,最難得的就是好器皿。平rì裡我倒也苦練茶藝,可惜卻尋覓不到好茶器,茶之rǔ花咬杯一道,終究差了火候。不想今rì卻在知府大人府上,到了福建建窯的極品黑釉銀兔毫,我西門慶真好福運也!一時見獵心喜,便借花獻佛,且請知府大人和通判大人鑑賞一盅香茶。”
蔡九知府和黃文炳面面相覷,這才知道原來西門慶還是個“雅賊”。二人一時唯唯諾諾,卻想破了腦袋,也想不透這個“雅賊”肚子裡打著的是甚麼主意。
宋代的茶葉是製成半發酵的膏餅,飲用前先要把膏餅碾成細末放在茶碗內,沏以開水,因此稱為“點茶法”。此時西門慶扇起紅泥小火爐,一時間水沸茶熟,提壺跨盞,動作瀟灑蘊藉,既具備技藝xìng,又富有表演xìng,只得蔡九知府目眩神迷,暗暗叫好。
當今天子趙佶,羨慕蘇東坡、蔡君謨等文人們“鬥茶”茗戰的佳話,常常邀請蔡京等寵臣“鬥茶”,蔡九是蔡京的乾兒子,秉承上意之下,對此“鬥茶”之道下了功夫jīng研,只盼有一天能覷個機會,以此道得蒙聖寵,從此飛黃騰達,直入樞密閣中,也混個位極人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那時蔡京又算甚麼東西?
所以,這蔡九雖然是九流的知府,但說到鬥茶,他倒是大宋有數的名士。今rì一見西門慶點茶時的身段氣派,蔡九心下不由得暗喝一聲彩,思忖道:“此人談吐不凡,於茶道之上更有如此jīng湛的本事!若他有意受了招安,光憑這番鬥茶的手段,其人前程就不在那位高太尉之下!”
蔡九心思動得快,西門慶分茶注茶的動作更是不慢,轉瞬間,三盞湯sè鮮白,水痕不露的香茶已經斟酌完畢,西門慶輕輕端起一杯,笑道:“好茶好器,足以令人風生兩腋。二位大人也請啊!”
黃文炳知道今rì既然落入梁山賊寇手中,只怕是凶多吉少。最初的驚惶過後,早已橫了心,反正除死無大事,索xìng便坦蕩了胸懷,倒要面前的這個西門慶有甚麼手段!心中想得通達,舉止便見灑脫,見西門慶伸手相讓,便端起杯來,“咕”的飲了一口,暗裡道:“便是杯中有毒藥,我黃文炳也絕不讓你們這些賊寇來硬灌我!”
蔡九著黃文炳那般牛飲,面上閃過一絲鄙薄,當下正眼也不再他一下,只是翹起了蘭花指,優雅地奉起了自己面前的那盅茶,先以鼻嗅其水氣所附之馨香,眯眼一嘆,然後著那著那咬盞的rǔ花,胸有成竹地讚道:“大王這一盞茶,其中是有道理的……”
還未等蔡九將其中的道理闡述出來,就聽窗外不遠處,傳來“啊”的一聲慘叫,其聲九曲,實不知要受到何等的驚嚇,才能發出如此曲折綿長的慘叫聲。
西門慶笑道:“這個卻是疏忽了,這廳子外邊不遠處,正是那錦鯉魚池,我們在這邊品茗,那邊卻在報仇索命,卻是擾了大家的一腔清雅。”
猛聽魚池邊傳來炸雷般一場爆吼:“姓張的!我哥哥與你有啥仇?你殺他六槍,虧你也能下得去那毒手?你還是人嗎?畜牲也不是好畜牲!我把你祖宗的,你也有今天?你害得我一家家破人亡,現在就讓你得報應!報應!”
姓張的那廝口中的麻繩蛋子肯定已經被掏出來了,這時只聽到他在那邊廂苦苦哀求:“王大哥,王叔,王爺爺!那不關小人的事啊!是上官差遣,小人不敢不從啊!爺爺啊!上頭硬派下來的差事,括田時如有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