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忒也多心了!那等田舍郎,理他作甚?命底下的小嘍羅隨便哪一個還回去便是,何必兄弟親自跑一趟?”
西門慶搖頭道:“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世間的田舍郎,豈可小視乎?”
吳用哂笑道:“罷罷罷!既然如此,四泉兄弟你便去送馬車,小生自和花榮兄弟回山!”說著話,三人就要分道揚鑣。
西門慶忙道:“前rì裡,小弟說道,要在這梁山腳下屯田,假亮先生可還記得?”
吳用“咦”了一聲,釘住了腳,回頭問道:“四泉兄弟,你莫不是……?”說著,向那馬車望了一眼。
西門慶大笑道:“果然是軍師,神機妙算!”
吳用亦笑道:“既如此,小生說不得,也便隨四泉兄弟走一遭兒!”
花榮是後上山的,聽了西門慶和吳用的話,有些好奇,便問起屯田話來,西門慶笑道:“還馬車時,兄弟自知。”
三人騎馬,玳安趕車,一路向楊大康宅上而來。到了宅門外,西門慶向門的家人一拱手:“昨rì借馬車者,今rì還馬車來了!便請楊兄一見。”
楊府門家人不敢怠慢,急忙跑了進去通報,須臾,楊大康早笑著接了出來:“柳兄,真信人也!昨rì借車,今rì便來還車,真有古之遺風!兄弟卻要好好請你喝上三杯!”
西門慶下馬笑著拱手道:“卻是三碗來得更是痛快!”
楊大康一邊命人將馬車趕進府門,一邊殷勤將西門慶、吳用、花榮三人讓進府中,問道:“卻不知貴友病體可痊癒了嗎?”
西門慶笑道:“多謝楊兄費心,且到廳中說話。”
到了客廳,分賓主落座,西門慶便道:“請楊兄摒退左右,聽小可一言。”
楊大康便是一愣,光著眼了西門慶、吳用、花榮半晌之後,這才揮手將侍侯的家人都打發了出去,疑道:“三位莫非有甚難言之隱不成?若有楊某人可效微勞之處,儘管說來。此時內外無閒人,法不傳十耳,也不怕失了面子。”
吳用聽了,啞然失笑。西門慶亦笑道:“楊兄,你莫不是以為,我們弟兄是囊中恨無錢,所以才求到你的門下來了?”
楊大康又是一愣,然後道:“難道柳兄和這兩位兄弟是另有來意不成?”
西門慶點頭道:“然也!楊兄,俗話說jiān不廝欺,俏不廝瞞,在下昨rì因身上有事,報的卻是假名,小弟並非柳賀柳慶之,而是複姓西門,單名一個慶字,西門慶西門四泉!我身邊這兩位,一位姓吳名用,字加亮;一位姓花,名榮,想必楊兄都有所耳聞吧?”
楊大康皺眉道:“西門慶?吳用?花榮?……似乎在哪裡聽說到過……”
西門慶便笑著指向廳外:“肩挑鋼槍來水滸,懷抱寶刀上梁山!”
“啊呀!”楊大康直跳了起來,“原來……原來你們竟然是……!”
見他唬得面sè更變,西門慶搖手道:“楊兄稍安勿躁,我們雖是梁山上的頭領,但立誓不害良善,楊兄扶危濟困,義氣凜然,正是我輩中人,又何必害怕?”
楊大康面上紅一陣白一陣,最後深吸了一口氣,這才鎮定下來,重新向三人拱手一禮:“三位頭領,小人怠慢了!卻不知三位頭領今rì前來,有何貴幹?”
吳用呵呵一笑,說道:“這位楊兄,雖駭然而驚,卻片時平復,實是極有膽sè之人!佩服啊佩服!”
楊大康急忙道:“不敢!不敢!哪裡!哪裡!”
西門慶笑道:“楊兄不必驚慌,且請入座。我們兄弟今rì前來,一是還馬車,二是還楊兄義贈馬車之情!”
楊大康連忙搖手道:“有人生病用車,楊某人自當盡一分心意,天理人心在上,又算得了甚麼大事?也敢勞三位頭領費心前來,惶恐惶恐!”
西門慶正sè道:“楊兄,昨rì我上門借車,你面無難sè,一口答應,足見義氣;後來我晁蓋哥哥力舉馬車,你雖大驚失sè,但眼神不亂,可見心中極有膽氣。如此重義氣、敢擔當的漢子,我梁山是素來敬重的,因此今rì有一件大事,要同楊兄商量。如果楊兄願意應承,那自是合則兩利;如果楊兄覺得和我梁山結交玷汙了你,我兄弟三人轉頭就走,從此相忘於江湖,絕不會給楊兄惹來任何麻煩!”
到楊大康呆坐在椅上,半晌不動,西門慶又說道:“何去何從,楊兄自決!”
又深吸了一口氣,楊大康才慢慢地道:“梁山自晁天王上山後,仗義疏財,開通商路,並不擾民,遠近百姓無不稱頌。得了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