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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部分

繞樹鵲難安。卻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三章 天王的思緒

() 宋江見晁蓋似乎被自己說得意動,心中暗喜,便趁熱打鐵道:“天王哥哥,如今西門慶那廝雖羽翼已成,但天王哥哥到底是山寨之主,猶有虎威不倒之勢,只消天王哥哥遵循著‘奪其權柄,削其羽翼’八字,漸漸做來,再有小弟四下裡匡助著,必然得成大功。”

“奪其權柄,削其羽翼。”晁蓋自言自語道,“就是這麼簡單。”

宋江鼓動如簧之舌:“正是,天王哥哥請想,那西門慶以沽名釣譽的‘義氣’二字起家,除了其少數心腹人之外,眾人受感召者,不過一‘義’字耳,其人在梁山作威作福,其權柄是天王哥哥您給的,天王哥哥可以放權,自然就可以收權,,這收權之時,西門慶那廝若計較起來,先失了一個‘義’字,正好讓眾兄弟看清楚了此人畫皮下的真正面目;若他隱忍不發,拱手交權,權柄一失,便正如猛獸去其爪牙,無威無勢後,還濟得甚事,那時自可慢慢泡製他,卻也為時未晚。”

晁蓋默然半晌,這才道:“待我細細思量。”

宋江道達了心頭的意思,似乎也取得了初步的成效,也就不為已甚,只叮囑一句:“權勢二字,家之重器,國之重寶,天王哥哥切不可等閒視之,若不早圖,反受其殃啊。”說著,深施一禮,告辭退出禪室。

晁蓋耳聽宋江腳步聲漸去漸遠,終於四下裡一片寂然,這才長嘆一聲,搖頭喃喃地道:“區區一個梁山泊,你也想要,我也想要,卻是叫我作難。”

他雖是直爽xìng子,人卻不傻,否則焉能領悟武學至理,練得一身好武藝出來,宋江和西門慶明裡暗裡之爭,他盡都看在眼裡,雖然表面上渾渾噩噩,但心底卻是洞若觀火,只是一個是鄆城舊人,一個是義氣兄弟,晁蓋雖然打定了幫理不幫親的主意,卻也不能表現得太過了,所以總是象今天面對宋江一樣,一味地難得糊塗。

不過,宋江今天已經是圖窮匕見了,把話睿��攪俗爛娑�希�譜約赫徑櫻�兇約涸贈'有了迴旋的餘地。

想到這裡,晁蓋又搖了搖頭,苦笑了一聲,倒了杯茶後,一邊品,一邊靜靜地思量。

宋三郎是鄆城縣裡做吏的出身,他吏的和做官的比起來,都是發財官來,背黑鍋送死吏去,所以為官最易,做吏最難,雖然能傍虎吃食,撈些油水,但往往一不小心,受個甚麼牽連,就枉送了自家的xìng命。

一個人學文不成,學武不就,偏偏還不肯土裡刨食,安分守業,要謀一套富貴出來,那就只好把良心往臭胳肢窩裡一夾,去冒險做吏了,宋江在鄆城押司的位子上,拋灑浮財,收聚亡命,買下一個“及時雨”的諢號時,那時晁蓋就看出來了,這位三郎兄弟是有野心的人。

但有野心並不是壞事,大丈夫不可一rì無權,小丈夫不可一rì無錢,人活著總要有個盼頭才對,與宋江處得深了,晁蓋便知道了宋江的盼頭,,有朝一rì,定要風風光光搏得一官,那時封妻廕子,青史留名,方稱男兒心願。

由吏入官,是宋江的終極夢想,所以即使上了梁山,他還是念念不忘招安,總是憧憬著有一天能把梁山做大,讓朝廷驚心駭目後,當成自己討價還價晉階的本錢。

但是,偏偏有西門慶梗到了宋江的身前。

西門慶是富家公子出身,這樣的身份本來跟綠林人天生就有隔閡,但其人卻出手不凡,以轉世天星之身,義薄雲天之名,一出世便刀劈飛雲浦,血濺鴛鴦樓,一路人頭滾滾剁上梁山,江湖上好漢聞名,都得豎大拇指道一個“好”字。

而且此人並非有勇無謀的匹夫,上梁山後,多行善政義舉,為梁山開糧道,通商路,整軍講武,招賢納士,一個小小的梁山泊從此風生水起,再非昔rì賊巢氣象,儼然成了割據一方的小朝廷,號令之下,正牌的官府亦得唯唯諾諾,不敢稍動。

如此文武全才的一個人,八百里水泊,實放不下他的才具,那麼,他的野心何在呢。

按理說,西門慶這樣的富室公子,在清河縣時又做過些勾結官府,把攬詞訟的勾當,他天生就應該和宋江意氣相投,對招安充滿渴望才對,誰知,這位兄弟覷得這個腐朽的朝廷有如草芥,一心一意,竟是要與趙宋皇朝做個對頭,和宋江道不同不相為謀,衝突自然是難免的了。

宋江的野心,清淺得很,有心人一看便透;西門慶的野心,卻是有如雲霧之淵,縱有離婁之明,不能極目其深淺高下。

晁蓋自己私心揣測,彷彿隱隱約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