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平日和張叔夜相安無事,但西門慶知道這位張太守不是好惹的,因此派出不少密探斥候,打探濟州動向,知道張叔夜整軍講武,實有圖謀,非苟安之人也。今天探子來報,張叔夜兵馬出動,目標直指宋江。
黃信借刀殺人,把宋江賣到張叔夜手裡去,若只有宋江、吳用、王矮虎一眾傢伙,西門慶也懶得管了,大可幸災樂禍,看看熱鬧,但如今小李廣花榮卻摻在其中,不由得不叫人掛心。
花榮雖有一身本事,卻從不以技驕人,梁山眾兄弟都和他交好,聽到他有難了,一個個眼巴巴都把眼看著西門慶,甚至連始作俑者震三山黃信都反應過來後悔了。
西門慶當機立斷,心念一動,寫了一封書信後,點起一彪精騎,親自率領,左右大將呼延灼、呼延慶、韓滔、彭玘,縱馬直取袞州道路。
行到濟州和袞州交界處,正好迎頭撞上了張叔夜人馬。原來張叔夜解決了花榮的麻煩,卻面臨一個難題——這宋江追是不追?
宋江已經逃跑了一日一夜,再追,就追進凌州或沂州地界去了,卻往哪邊追呢?何況,越界入袞州,已是違理,一為已甚,豈可再乎?
於是張叔夜長嘆一聲,引兵收隊回濟州去,這一次乘興而來,敗興而歸,雖然收穫也有,但幾車財帛,一個花榮,比起宋江來,總是差了一些兒。
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剛來到袞州濟州交界處,就看到了嚴陣以待的梁山兵馬,而且領兵的,還是名震天下的三奇公子西門慶。
西門慶當先出陣,也不廢話,直接就問:“張太守今番出獵,成果如何?”
張叔夜心道:“西門慶這廝到底沉不住氣,知道我做了他的殺人之刀,現在問我事情辦得如何了?若知道我沒替他辦成,卻不知他臉上表情又將如何精彩?”
當下實話實說:“雖無大得,亦有小獲。失了一姜(江),折得一花,也可聊以自安了。”
西門慶聽得一驚,真是怕什麼來什麼,花榮居然折在張叔夜手裡了?當下厲聲喝道:“張太守,我敬你是國之良臣,所以一向不敢怠慢,但今日卻不得不得罪——你把我家花榮兄弟怎麼了?”
一看西門慶變了臉,張叔夜倒是頗出意料之外,心道:“西門慶這廝,過完河拆橋,唸完經打和尚,是要借題發揮、殺人滅口嗎?世上哪兒有那麼容易的事?”
當下凜然道:“花榮已落入我手,如今正要擒入濟州,交由天子發落。”
聽到花榮性命還在,西門慶鬆了一口氣,歷史上就是張叔夜破宋江,“擒其副賊,江乃降”,難道這回花榮被擒,真應了上天之宿命?
放眼一掃,沒見花榮,也不見宋江,西門慶便問道:“花榮兄弟被擒,卻不知那義氣宋江何在?”
張叔夜鄙夷地“哼”了一聲:“宋江留花榮替他斷後,自己卻跑得無影無蹤——此人之義氣,卻也有限!”
西門慶“哦”了一聲,原來宋江居然在張叔夜手中逃過了一劫,真是難得啊!這算不算自己在這個世界大肆幫人逆天改命的豐碩成果?
不過眼前最緊要的,是把花榮的命從張叔夜手中逆過來才對,幸虧自己來時料到了可能有這一出,因此早有準備。
於是西門慶恭恭敬敬地向張叔夜一躬身:“張太守,花榮兄弟何在?可容我一見?”
張叔夜淡淡地道:“欲見何為?”
西門慶道:“兄弟情深,牽掛使然。”
張叔夜心道:“裝!還裝!梁山上先是有一個假仁假義的宋江,現在又出了個更勝一籌的西門慶!”
他心愛花榮才具,有心收服其人,豈肯在這裡送羊入虎口?當下冷著臉喝道:“我為朝廷太守,君為梁山反賊,道不同不相為謀,君雖有請,吾不受也!”
西門慶也不惱羞成怒,只是淡淡地道:“張太守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世事峰迴路轉,或許今**官我賊,明日就是你朋我友,時局如棋,永珍常新,太守何不明察?不過在此之前,花榮兄弟務必要親眼見見!”
張叔夜心道:“都說西門慶文武全才,能說會道,今日一見,果然名下無虛。唉!為何這般英才,都要上梁山造反呢?”
心中喟嘆,口中卻冷笑道:“本太守不許你見,你又能如何?”
西門慶嘆了口氣,說道:“君為朝廷太守,我為梁山反賊,名位不轄,能將太守如何?不過——小可來時,已經在濟州城下安排了一支人馬,計有兩萬餘人,城中內應,取四門易如反掌。若今日見不到花榮兄弟,說不得,開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