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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部分

於是黃信收起殺氣,悶頭坐下,旁人見他如此,還以為他已經放棄了想頭,沒想到眼錯的工夫,黃信已經溜到水寨,點了一條船,直往梁山南邊鄆城縣來。

黃信的目標不是縣城,而是驛站。進了驛站,那些驛丞小吏都來侍候——這些人雖然做著朝廷的官,但同樣在梁山吃著一份兒俸祿,各地的邸報來了,先送一份兒上梁山,然後才輪到朝廷。

但今天黃信卻不是來收邸報的,而是送邸報的。他命驛丞速速把一份火急羽書送到濟州太守張叔夜案前去,書中說宋江寡廉鮮恥,兄盜弟妻,被梁山好漢趕逐出梁山,如今正往青州路上去,張太守若有擒賊之心,便請火急發兵追趕,定有斬獲!

羽書報上濟州府,張叔夜見了大喜,立命點兵。

長子張隨雲疑道:“爹爹且慢——這莫非是梁山草寇謀我之計?”

張叔夜笑道:“非也!那三奇公子西門慶和及時雨宋江宋公明一山難容二虎,遲早必有一斗,如今果然內訌,強存敗走。西門慶素來以義氣自許,不願揹負趕盡殺絕之名,卻暗中派人來通知我——這借刀殺人的伎倆,怎逃得過老夫洞鑑?不過宋江雖然失勢,也曾是梁山有名巨寇,朝廷海捕文書上落名,今日趁虛將他拿了,亦屬美事。既如此,便做一回西門慶手中殺人之刀,又有何妨?”

長子張隨雲,次子張伯奮、少子張仲熊聽了,皆恍然大悟。於是張家將點起濟州所有馬軍,輕騎飛逐。一路趕到袞州地界,張隨雲躊躇道:“咱們兵馬若擅自過界,勝則無功,敗則重罪,爹爹不如派人知會袞州太守,兩家攜力助剿,是為名正言順。”

張叔夜揚眉道:“兵貴神速!若去聯絡袞州,等那些蝸牛做出回應,宋江早已經走到登州出海去了!大丈夫只求為國除奸,為民除害,得功不足喜,獲罪又何足悲?兒郎們只管與我前進,不擒宋江,絕不收兵!”

於是,濟州兵馬越界追賊,一直趕到迷津橋,卻不想被花榮一夫當關,擋在橋頭,再不得寸進。

張叔夜見花榮英武,心下嘆道:“奈何朝廷**,如此佳人,亦逼得從賊!”

當下一聲驚咳,陣前喊話的張隨雲聽了,勒馬退後,張叔夜上前,大聲道:“花榮!你祖輩是將門之子,你自己也曾做清風寨知寨,都是朝廷的得用人。雖然你一時失足,陷身於賊,但罪有可恕,情有可原,此時回頭,絲毫兒沒得遲了!我今日來只為宋江,若你臨陣棄暗投明,助我成事,擒賊之後,你為首功——這番話,天地河神,大小三軍千多人都聽到了——花榮還不歸降,更待何時?”

張叔夜聲若洪鐘,這番話說得威風凜凜,落在宋江、吳用、王矮虎眾人耳中,無不落膽。宋江情急智生,伸手進車廂,將自己兒子狠狠擰了一把,小孩兒吃痛,“哇”的一下放聲慘哭了起來,無依之下只是哭叫:“爸爸!媽媽!”

除了河水湍急的迴旋之音,兩軍陣上本來鴉雀無聲,突然驚起小孩子的哭叫聲,旁人尚可,花榮卻是心底一酸,暗道:“豈可讓小孩兒成了無父之人?”當下點鋼槍一橫,仰天長笑。

張叔夜聽花榮這一笑裂石穿雲,盡顯襟懷坦蕩,心底先自嘆了一口氣,知道方才那一番勸降的言語算是做了無用工。

果然,就聽花榮朗聲道:“張太守好意,晚輩心領。但是——太守因惡了奸相蔡京,歷遭貶官,今日越界而來,正是授奸人以柄,縱小將降順了,事定之後,太守也脫不了一個勾結叛賊,虛報戰功之罪。如今奸相當國,內監柄政,他們不做這樣陷害忠良的事,反倒奇了!既如此,晚輩降有何用?哈哈!倒不如——刀明槍利聚一歡,莫非生死便心酸。男兒豪情當如此,殺場相逢亦有緣!”

張叔夜動容道:“小將軍好文采哇!唉!卿本佳人,奈何做賊!”

花榮從容道:“太守卻是誇錯了人——那首七言非我所能,實是我家四泉哥哥做的!”

小將軍張仲熊在父親身後,聽花榮竟敢拒絕父親招攬,心中早已不耐,此時聽到他口口聲聲西門慶,忍不住便叫道:“花榮,你好不識羞!如今天下哪個不知道,宋江那廝做的好事?你們如今被趕下樑山,早已成了梁山的棄人,如今勢窮情急,卻又攀附起四泉哥哥來——恁的好壯臉!”

花榮聽這番話說得刻薄,心下大怒,喝道:“豎子何人?敢如此辱我!”

張仲熊拍馬而出:“吾乃小將軍張仲熊是也!花榮,可敢與你家三將軍一戰否?”

花榮二話不說,飛馬馳過橋頭,揮槍直取張仲熊。小將軍抖擻精神,揮槍來迎,二將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