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了過去,以黃絲穗兒捆紮好,徽宗親手捧著授予跪麻了腿的高俅,大聲道:“朕以祖宗三才天地陣授卿,盼卿依陣圖而行,兵克梁山,不rì報捷。”
高俅以頭搶地,雄壯地道:“臣敢不以死報,。”說著滄然而涕下,,倒不是他被忠君報國之氣所感,而是這身空心盔甲還是太重,壓得麻了腿的他爬不起來了。
官家一看,感動無比,,只有高卿這樣的忠臣,才有如此的忠心啊,如此哀哀眷戀於太廟,真國之棟樑也,將來自己駕鶴西歸回了天界,太廟裡一定要高卿來配享的。
於是命左右虎賁扶了依依不捨的高俅,君臣出宮,徑往城外校場來,一行人車馬絡繹,羽儀列隊,錦衣玉襖如圖畫,京師人都豔羨:“好一條軟繡天街。”但也有人嘆息:“這都是我們小民的血汗啊。”
出城來到校場,這裡早就築起了金臺,臺高三丈,有三層,闊二十四丈;分別對應天地人三才、二十四節氣,四面設旗,層層儀仗,各有祭器,均設祝文;或應五行五方,或按周天度數,或依七十二侯,或尊禮儀上蒼。
官家一到,金臺正式拜帥,先祭天地,蔡京、林靈素等各設祝文青詞,宣讀已畢;又請高俅著裝,徽宗付印,依禮拜帥,儀式完畢,高俅正式確立軍規示諭,自己在金臺上聲嘶力竭地大聲宣讀,只可惜他不學無術,第一條就讀錯了,把“聞鼓不進,聞金不退”讀成了“聞金不進,聞鼓不退”,還說要“犯者皆斬”,,眾三軍聽了,無不面面相覷。
萬幸,徽宗是不識貨的昏君,聽而不聞,否則高俅這元帥能不能當得成,還在兩可之間。
高俅好不容易把軍令都讀完了,已經是嗓子沙啞,咽喉作痛,他這才知道,打仗實在是並不象踘蹴那麼好玩,不過現在既然當上了這個元帥,後悔也來不及了。
送官家回宮後,就是高俅的餞別時間了,以蔡京為首,大小官員閹豎都先到了十里長亭,等著折楊柳給高太尉送行。
不一會兒,遠遠就見高太尉戎裝披掛,騎一匹金鞍戰馬,前面擺著五匹玉轡雕鞍從馬,背後兩邊,排著他的心腹死黨黨世英、黨世雄弟兄兩個,這二人現做統制官,都有萬夫不擋之勇,高俅身邊,是他的狗頭軍師聞煥章,背後許多殿帥統制官、統軍提轄、兵馬防禦、團練等參隨在後,數不勝數。
蔡京遙見高俅,高俅當然也能遙見蔡京,一見老太師親自侯在長亭,高俅急忙滾鞍下馬,步行至長亭邊,向蔡京施禮道:“小子出征,哪裡敢勞太師老爺的大駕。”
見高俅形狀言語都恭謹,蔡京大有面子,心下高興,當下扶著高俅,說了幾句勉勵的話,又讓他與百官作別,高俅與楊戩、梁師成、鄭居中等權閹重臣嘻哈幾句,卻只與百官們點頭為禮,蔡京等人心中冷笑:“這無賴子,到底是小人得志,不知深淺啊。”
飲罷餞行酒,高俅攀鞍上馬,三軍齊發,向梁山方向徵進,這一行軍起來,千頭萬緒,就不是高俅能料理清楚的了,他也樂得放權,都交給了王煥等九節度行事,自己則想著怎麼樣一路搜刮過去,,哼哼,要比起斂錢來,劉夢龍你還是孫子輩兒呢。
於是一路過去,牛邦喜縱容士兵們沿村縱橫擄掠,黎民受害,非止一端,牛邦喜坐地分贓,高俅和十個節度使都是行囊rì重,但這些只是小錢兒,真正的大錢兒還是在府縣之中,高俅身份非劉夢龍可比,他只消輕咳嗽一聲,那些官兒們就得乖乖把府庫獻了上來。
雖說兵貴神速,但從東京到梁山這一路高俅卻走了將一個月,他倒也振振有詞,,這是配合水軍的速度,做到分進合擊,神鬼莫測,其中兵家之奧妙,不可先傳也。
終於到了濟州,梁山泊已在眼下,高俅卻不理梁山,先冷笑一聲:“將張叔夜那個匹夫給我宣上來。”黨世英黨世雄答應著去了。
聞煥章諫道:“太尉大人,張濟州素有官聲,很得人望,若鬧得過了,只怕多有不便啊。”
高俅卻笑道:“先生莫憂,本大人早就拿捏到張叔夜的把柄了,這廝去年冬今年chūn大肆賑濟流民,出手好不大方,那糧食從哪裡來的,那些錢財藥材從哪裡來的,都是從梁山上一車一車送下來的,嘿嘿,姓張的私從梁山,背反朝廷,有不測之心,今rì正好將他拿下,做為兵進梁山第一功,以作為臣不忠、為子不孝者誡。”
原來高俅未出京師,早已蒐集沿路官員劣跡,以為要錢時坐地起價的籌碼,張叔夜安撫流民,聲勢浩大,自然逃不過高俅探子的耳目,在高俅估算中,張叔夜不知從梁山那裡發了多少財,收拾了其人,自己既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