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慶亦拜倒相扶。安道全見了暗中點頭:“都說三奇公子禮賢下士,屈己待人,果然有幾分道理。”
二人起身後,西門慶問道:“不知遠行之事……?”
安道全道:“三奇公子天下義士,既然屈尊來請,安某人豈有拿大之理?只是……”
西門慶問道:“只是甚麼?”
安道全便嘆口氣道:“小弟有件心事,這便對三奇公子說了。小弟的髮妻年前歿了,如今結交了一個姑娘,卻是風塵中人,她和小弟情投意合,小弟想替她贖身久矣。只是一懼她家嬤嬤勒索起來不顧xìng命,二來若娶她做正妻之後,周圍人等風言風語,小弟聲名倒也罷了,卻唯恐她恨苦在心裡,那時卻不是委屈了她?”
到西門慶緩緩點頭,安道全jīng神一振:“若將此話對別人說時,那些俗人定然笑我,為了一個娼jì,何至如此地步?但情之一字,不能以常理度之,小弟心中,就是舍不下她。三奇公子世之高士,定然能夠諒我。”
西門慶道:“兩情相悅,本是天xìng,但得與人無礙,何必求人諒解?但小人冷眼妒意,也是難當,安神醫若拿得起放得下時,不如這就去替那姑娘贖了身,大家一起往梁山泊裡去,從此自在逍遙,豈不美哉?在下專為神醫在梁山講武堂中設一軍醫館,神醫廣授門徒,戰時醫兵,閒時醫民,待桃李滿天下時,教萬姓都傳說神醫安道全的名頭。”
安道全默然,半天后方道:“再作商議。”
西門慶也不著急,笑著起身道:“在下初來建康,神醫可願引小可一遊?”
安道全便變sè道:“建康府公人眾多,若走了風,不是耍處!”
西門慶道:“這有何難?戴個避塵的遮陽笠兒便是。”
安道全推辭不得,只得跟了西門慶出來,卻見西門慶拉了他往秦樓楚館那邊去,便心道:“這人號稱三奇公子,必然是風流xìng兒發作了!”
誰知越走道路越熟,眼夢紅樓在望,安道全忍不住問道:“大官人,你這是帶我往哪裡去?”
西門慶笑道:“神醫放心,此去山東,全憑神醫自願,在下萬萬不敢用強。”
安道全臉一紅,卻道:“世上安有三奇公子綁架無辜的道理?小弟是萬分信得過大官人的!”
西門慶笑道:“哪裡!哪裡!”心底卻發狠道:“若進了夢紅樓,見了李巧奴,你還敢這般推三阻四,老子非綁了你走不可!你現在還是少信我些兒吧!”
進了夢紅樓,李嬤嬤迎上來,把手帕虛虛一甩,賀道:“帽兒光光,今夜做個新郎;衣衫窄窄,今夜做個嬌客安神醫,恭喜了!”
一見這老鴇子,安道全就心裡發虛,勉強笑道:“未知安某人喜從何來?”
老虔婆便拍手笑道:“只說葫蘆都掉進了井裡,原來今rì在安神醫這裡,井卻掉進了葫蘆中且不忙道破,神醫隨我來,自然知曉。”說著生拉硬拽,將安道全扯去了。進到一間屋中,金花簪鬢,吉服加身,把安道全做新郎官打扮起來。安道全心中狂跳,已經明白了三分,卻不敢相信是真的,四下裡問時,自李嬤嬤以下,都是咧著嘴笑,更洠в幸瘓渥夾哦��
西門慶便來見李巧奴。這時早有小丫頭往李巧奴這裡討了報快信的喜錢,一見西門慶,李巧奴早拜倒在地,未語先凝噎,那眼淚就如斷線的珍珠般滾落下來。西門慶見她鳳冠霞帔,大紅的喜裙,一身新娘子打扮更添嬌媚,不由得大喜道:“好!好!好!得這般美人紅袖添香,安神醫卻是個有福氣的!”
李巧奴哽咽道:“公子厚恩,定然後報!”
西門慶急忙搖手道:“我是小人,我要現報。我有個兄弟,現在梁山上病著,只等安神醫救命。你若真心感激我時,可如此這般,這般如此,事成之後,全山寨弟兄都承你的情。”
李巧奴聽了,更不猶豫,慨然道:“此事我敢以xìng命擔保,公子聽候好音便是!”
西門慶心中大定,躬身一禮,笑道:“既如此,就不耽誤姑娘與安神醫的喜期了!”
這時有丫頭進來,扶了李巧奴出去,西門慶跟到廳上一,卻見龍鳳燭高照中,安道全一身光鮮,象個被擒獲了的掱手一樣杵在那裡,不知所措,倒是李巧奴舉止間顯得頗為鎮靜。西門慶心中暗笑:“這安神醫雖是成過一次親,但顯然還洠в心チ煩鰜懟!�
樓子之中,一切從簡,胡亂拜了天地,便在光天化rì之下把安道全李巧奴一腳踢進了洞房。安道全疑在夢中,夢進了夢紅樓,但壯著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