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太公嘆了口氣,搖頭道:“吳軍師,不是老漢說你,我那女兒武藝高強,一隻手打你這樣的七八個,不費吹灰之力。為了你的生命安全,我不能將女兒許你!”
吳用聽了,連苦笑都不會了,只好乾笑:“老太公,您老人家實在會開玩笑。我吳加亮匈奴未滅,何以家為?志當存高遠,不計身與名。我娶妻之事,先不必忙我此番前來,卻是替宋江哥哥向你家女兒求親的。太公您想啊!宋江宋公明是山東道上有一無二的豪傑,江湖人稱及時雨,所到之處,人人敬服,有這樣一個女婿給您老人家撐門面,不但您老人家臉上有光,連您的兒孫,也必然是禿子跟著月亮走沾光不少啊!何況公明哥哥娶你家三娘,乃是要三媒六證、八抬鸞轎大吹大打的進門做正妻的,可不是娶小妾,做小伏低,那不是委屈了三娘子那般好人材嗎?”
潘金蓮在側旁聽了冷笑。吳用最後這番話,分明是在影shè西門慶了。可惜這位智多星他完全打錯了算盤,扈三娘想嫁的壓根兒不是西門慶,他算是枉做了小人了。
晁蓋在一旁仔細打量扈太公,他對吳用的求親是甚麼反應。卻見那老兒把眼睛連眨了幾眨,然後又把耳朵往吳用那邊湊近幾分,無辜地問道:“軍師,方才你說了甚麼?老漢我一句也沒聽見。”
吳用聽了,把胸膛一捂,臉上現出了痛苦的神sè。吳良小哥隨侍在他身邊rì久,這小廝伶俐,飛一樣撲上前扶住,搶過吳用手裡的扇子,“刷”一下展開在他鼻子前扇風,一邊扇一邊道:“先生,你怎麼樣了?!”
因吳良小哥應對得宜,吳用勉強緩了一口氣,掙扎著嘶聲道:“快……快把我的心肺活氣散拿來!”
這時,晁蓋也過來,聞言幫著扶住吳用,騰出手的吳良小哥便從隨身的百寶囊裡掏出一堆瓶兒罐兒,撿出心肺活氣散來往吳用嘴裡便倒。旁邊早有扈家的僕役獻上茶來,扈太公便罵道:“沒眼sè的東西!病人吃藥,哪裡有用茶送的?還不換熱水來?”
吳用眼睛瞪得溜圓,拼力搶過茶盞來,咕咚咕咚一氣飲幹,把嘴裡的藥麵兒和著茶葉都伸脖子一咽,這才勉強喘了口氣道:“哪裡還顧得上計較甚麼茶水熱水?火燒眉毛,且顧眼下!眼下這條命,才是我的了!”
晁蓋便道:“軍師,為梁山大業,你太過cāo勞,這身體可不要緊吧?”
吳用哭喪著臉道:“哥哥,小弟已經傷了元氣,接下來的話,你替公明哥哥說了吧!”
晁蓋便將來意又略說一遍,扈太公卻還是假痴不癲地裝聾賣傻,跟晁蓋打擂臺胡混。晁蓋心下早明白了,笑了笑,便對吳用道:“軍師,老太公耳力不好了,不如便等扈成賢弟在家時,再來說媒吧!”
吳用已經對扈太公的智商絕望了,聞言連連點頭,捂著胸口跟晁蓋雙雙告辭。扈太公客客氣氣的把他們送出門外,將那些花紅彩禮一概退回,吳用一行人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等扈太公回到廳中,卻見潘金蓮拉了扈老夫人,兩個人已經在那裡笑成了一團。見扈太公回來了,扈老夫人便擦著笑出的眼淚對他說道:“老頭子,聽武家娘子說了,方才你卻演得好戲!”
扈太公便搖頭道:“晁天王倒也罷了!那無用軍師卻是太沒眼sè,竟然也來為虎作倀!咱家三娘,豈能許給宋江那等人?”
想起舊事,扈老夫人也恨道:“以前在獨龍崗時,祝家財雄勢大,強訂咱孩兒為婚,咱們爭不得,也只好受了!今rì立了新家業,咱兒子也成了人,晁天王和三奇公子又顧得好,哪容那宋江欺上門來?想當rì那黑廝來攻打我扈家莊時,滿口裡嚷的都是些甚麼話?今rì偏他有那個臉,還敢腆著往咱家裡來!”
潘金蓮在一旁笑道:“正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一時利令智昏了!”
眾人笑罵一陣,扈老夫人卻問道:“武家娘子,你今rì來卻有何事?若是找我家三丫頭,那丫頭卻是一早便出了門,也不知瘋到甚麼時候才會回來,不如且隨我到後面,咱們先用飯吧!”
潘金蓮聽了暗笑,扈三娘這丫頭一定是不知鑽到哪裡躲羞去了,卻不知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天下雖大,哪裡有她的容身之地?還是乖乖嫁進武家門裡來吧!
於是,潘金蓮喜孜孜堆一團和氣,笑盈盈聚滿面chūn風,離座向扈氏二老深深一躬,笑道:“飯倒不急著吃,事卻要緊著先說哩!”
見潘金蓮這般模樣,扈老夫人便笑道:“武家娘子鬼jīng鬼jīng的,卻不知又算計到誰頭上了有話你且說來!”
潘